天黑前!
朱富带着老婆、众伙计,赶着几辆车子,只带了些贵重物品,把一应粗重家伙都舍了。
谁人想上梁山?
谁人想去做贼?
谁人愿意抛下故土?
恐怕没几人,哪怕微不足道的朱富。
朱贵出此下策,朱富心里有怨气,可心中仇恨不起来,必定他是自己的哥哥,多番信中说明,是自己迟迟没有回书。
朱富一行人摸着黑走了十余里,来到一处高岗上,晚钟亭。
这里多是游客和往来客商的歇脚处,此时灯火闪烁。
朱富走进了,厅内有十余人,亭外拴着十余匹马。
为首的一个汉子,怀里抱着一个娃娃,另外一个女娃儿坐凉亭内舔着糖葫芦,吃的津津有味。
朱富老婆哭着扑向二个孩子。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朱贵。
“兄弟,叫我等的好苦。”
朱富不冷不淡道:“哥哥,也害的我好苦。”
朱贵也不在意,上前抱住朱富。
“我就你一个兄弟,如何会害你?”
“我也就你一个哥哥,如何把侄儿都不放过。”
朱贵感叹道:“那你,就应该回书信我,这一场富贵我为你争取了,我信任的人只有你,帮你就是帮我。
济州城内,酒店已经买下,时不待我。”
“哎,天下太平,哪里能比得了家好?”
“兄弟,大哥若无十分把握,哪里有脸回来寻你。”
朱富也看得出,哥哥改变很多,身边这些人也都精悍狠厉。
抛了家业,朱富也做好了准备。
现在只能跟随朱贵上山。
朱贵不是最初的那个朱贵了,最初的朱贵不过一个头目,现在随王伦上建立梁山,韩伯龙是自己引荐,自己又跟三阮兄弟有许多挂钩,山寨里,自己有着特殊的地位。
现在把兄弟去入伙,济州又是大城,自己怎么能安于现状,放着权势不要。
朱贵知道王伦是个雷厉风行的人,再等一些日期,那济州酒楼恐怕另外会安排他人了。
这也是自己为何匆匆而来,不得已出此下策的原因。
朱富叹息道:“大哥,走吧!”
朱贵道:“兄弟休慌,等一人。”
朱富道:“又没个相识的,还要等谁?”
朱贵道:“自然做事做到彻,帮人帮到底,如今山上各头领都是本领高强之人,咱们兄弟本事武力低微,当然要拉些助力。”
朱富心疑不已。
“兄弟等下,一看便知。”
朱贵就把梁山的近况,有的没的又细说了。
朱富听了觉得不可思议,这就是哥哥叫我上山的原因吗?
过了半个时辰,哒哒马蹄声响。
黑暗中,有人下了马。
朱贵安排人把马匹牵到一旁拴着。
朱富看了来人。
惊叫道:“师傅,为何来此?”
李云反问道:“贤弟为何急着走,不是你差人送了口信,叫我来送别?”
朱富一惊,心里明了:“我的哥哥如何现在心肠这么狠?”
李云细看这一伙人都各个彪悍,带着刀剑,为首的那人看的好生面熟。
“这位是?”
“都头,贵人多忘事,小人朱贵的则个。”
李云大笑,二人见礼。
“今日还听贤弟说起大哥发迹了,咱们好几年不曾相见了!”
“都头好记性,小人足有二三年不曾回乡了。”
朱贵把李云引在亭内,亭内早备下水酒,铺了果盘菜蔬。
朱贵请李云做了首座,李云推脱不得,只得坐了。
“遽然听闻贤弟要走,本是不信,寻到你酒店,家里粗重也都舍了,恁的匆匆?”
“哎,一言难尽,感激师傅惦记小弟,前来相送。”
“说的什么话,你我相熟,若有什么事情,可明说,州府我也颇识的一些人,定会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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