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实功口打哈欠,点头道“总之越多越好,千万不要说某指使的,要不几个老家伙会找某拼命。”
见明生还傻戳着不动,不由微怒道“怎的还不走,留下来吃饭不成?”
说罢,自顾自的上床睡觉。
几个汉子互相对视几眼,看向明生,画风不对啊,这打劫打的有点窝囊。明生不理几个棒槌,对老头老太太躬身一礼之后,率众跃墙而出。
翌日大早,明生携礼品再次拜访陈府,只是这次是从正门光明正大而入。
陈老汉见明生前来,便拉过一四旬汉子介绍道“景乐,这便是昨夜闯宅的小子,你跟着他,快去快回!”
“那小贼,这是老朽的弟子张景乐,你等自行商议行程。”说罢,老汉径自回了内宅。
张景乐身材高大,身穿儒衫,三寸须髯飘洒,拿眼神睥糜明生,冷哼一身说道“家师从未受此羞辱,汝等该死!”
“呃,张叔,张大爷,小子也是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治病要紧,咱们现在启程如何?”明生点头哈腰赔礼认错,像这种技术人才,手里有干货的人,明生素来看重,发脾气摆脸色很正常,忍着呗,又不掉块肉。
“备车!”张景乐不愿搭理明生,奈何老师嘱托,只能勉强一行。
“呃,无车,骑马可好?先生可是不会骑马?”明生摇头道。
这就怒了,张景乐抢过一匹枣红快马,翻身而上,便打马狂奔。明生自是不能示弱,十几人快马如飞,直奔长江码头,一个棒槌马被张景乐抢走,只得二人同乘,跑在后面吃灰。
待过江之后,却是兵分两路,二人带张景乐直奔松江府,明生带八人转入西南,直奔无锡东林书院而去。
东林书院在无锡县城南门外十里,临伯渎港,前临清流,四周古木森天,清优静雅,自顾宪成重建以来,声名鹊起,朝野竞相应和,尤以郁郁不得志者为众,都以道德高士自居,天天变着花样的骂人。
因来此讲学的大儒太多,引得江南士子竞相来投,学问还是其次,主要是人脉,都是朝堂上退下来的高官贤达,门生故旧不要太多,指望着抱上某个大腿,也好仕途通畅。
明生到得附近村镇,寻一客栈稍作休息,更要打探一番书院是何模样。
大堂中围坐一桌,点了些吃食,从店主口中得知东林书院只学子便有三百余人,讲究有教无类,也不拒你是童生,还是秀才,举人,只要你爱听便可以来,但有一点,需有荐书方可入内。
某一个海寇哪里来的荐书?被郭孝文这厮害惨,自打入了松江,一环扣一环的就没个消停,如今更是招惹到了东林书院。
恁大一个书院,偷偷摸摸进去寻书无易于大海捞针,还需一个光明正大的由头进去,正思量间,一年轻士子昂然而入,二十岁出头,面色白净,一书童背着行李跟在身后。
我去~宁采臣来了,小倩在哪里?
那士子入得厅堂,也不多话,吃完便走,明生环视众人,撒了些散碎银子,紧紧跟随,果然是赶赴书院的学子。
待无人之处,明生几步上前拦住去路,笑呵呵说道“这位兄台可是去书院么?”
那士子微微点头,答曰“正是!”
明生拱手笑道“某见公子头角峥嵘,必是饱学之士,他日定可金榜题名,光耀门楣,您慷慨,可否借小弟一物暂用?”
士子懵逼,小书童怒目而视,尖声说道“我家公子乃是举人,你等怎恁的不知轻重?让开,不然捉你等见官打板子。”
果然阎王爷好见,小鬼难扛,举人就牛掰啊?呃,还真是牛掰,再进一步便是进士,便是举人也有了做官的资格,若是家有背景,做个知县候补,主簿之类的不难。
明生摸摸鼻子,琢磨着要不要再说点啥。
那士子则是止住书童,拱手笑道“小兄弟欲借何物?你且说说看。”
“呃,荐书可有?某要进书院一览,只是没有荐书不能入内。”明生摊手说道。
士子面色古怪,怎么看周围五大三粗的汉子都不像好人,说打劫他信,读书么,都死远点,真当某不谙世事么。
眼珠转了几转,大笑道“此时易尔,小生便是书院的生员,跟着小生便可入内,小兄弟,你我同行可好?”
“嘿嘿,你这厮不老实,要赚某见官么?“明生似笑非笑的看着士子。
士子见欺骗不成,转身拉着书童便跑,可哪里逃得掉,被两个大汉一人一榔头敲晕,噗通一声栽倒在地。
在书童的背篓里摸索一番,当真有一封荐书,士子名曰:江阴杨应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