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一字排开,火舌喷吐,炮弹雨点般的砸过来,而自己的船只早已或火光冲天,或倾倒翻覆,手下的兵丁如无头苍蝇一般四处乱窜,呼嚎惨叫,犹如末世。
却说明生四船到达与那国海域,派探哨暗中探查,有着望远镜辅助,还当真不担心别人先发现自己,得知陈衷纪的船只当真在此处躲避。
一众人喜出望外,哪管你是什么藩,定要将这颗钉子拔掉,还淡水海域靖平。
四艘战舰,一侧便是四十门火炮,十斤炮二十门,五斤炮二十门,这样的火力当然不用在偷鸡摸狗了。
亥时整,便堂堂正正的闯入码头近前,开始无差别炮击。
倭国的安宅船没龙骨,船板薄,一炮而碎,陈衷纪的船只好些,可海盗们大都在岸上逍遥,船中人手不足,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六轮火炮过后,码头处再无可战之船。
令旗招展,四舰同时冲入码头,侧舷展开,开始轰击沿岸建筑房屋,要打就要往死里打,明生最喜欢这种降维打击,老子可以打你,但你打不到老子。
火炮轰击不停,船上的跳荡手却是没闲着,乘小舢板奔入海港,挑那尚算可用的船只,逐一清剿,虽然看不上安宅,但这船稍稍改装之后,架上几门弗朗机,刚好做内河航运。
更何况陈衷纪的八九艘船只也在港口之中,哨船,鸟船,福船,沙船都有,怎能眼睁睁看着它沉没,先拖到浅滩再说,能修就修,四海船只缺口甚多,不然也不会花钱找徐八,郭孝文代工。
川上濑水同陈衷纪在岸边急的跳脚,却是毫无办法,无它,队伍被打散了,就没见过这么密集的火力,死了多少不知,活着的都向内陆逃窜,离岸边越远越好。
这特么就不是靠人力能抗衡的东西,谁也不是傻子。
待炮火轰击岸边之时,二人也不得不逃向内陆,便跑便召集人手,半个时辰过后,二人方才扎住跟脚,倭寇海贼聚集了有千多人。
川上濑水喝令手下整队,转头怒视陈衷纪,都特么的是这个扫把星,哎,某也是贪财,得了几根金条便将这厮收留在此,不想当真碰到了不怕事的活祖宗,连萨摩藩的名头也虎不住。
与那国町完了,可惜自己辛苦经营多年。
“陈衷纪!这难道不是葡夷,西夷?你们大明可没这种战船!你特么的这是在害我!”
陈衷纪万般委屈,俺都跟你说啦,这伙人不好惹,船坚炮利,可你特么的大肚子拍的啪啪想,抱着娘们趴趴啃,可听得进去了?
港口连个像样的防卫也无,某也是瞎了狗眼,跑到你这里来避难,这下倒好,家底一次性败光,啥都没了。
“现在说这些有甚用,你我需联合对敌,打退敌人再说!某再说一遍,四海是大明的海寇,不是葡夷,也不是西夷,骗你有何好处!”
千把人在火炮射程范围之外列队,眼睁睁的看着房屋倾倒,人哭鬼号。
俄尔,四船停靠码头,扶梯放下,军兵鱼贯而出,封锁码头。
明生缓步下船,此时方圆一里之内都在火炮射程之内,堪堪将整个小町覆盖,倭寇海盗踪迹不见,也不虞安全。
“列队!”苗俊嘶吼。
两哨跳荡手在前,四哨火铳手在后,持枪矗立,又有两队士兵从船上吊下四门小炮。
此炮有个名堂,名虎撙炮,传闻乃是戚帅所创,力大者一人可扛,二人抬着走最是方便,专打碎石散弹,射程可达三十丈。
按明生的理解,这玩意就是后世的迫击炮,搬运方便,不论何种地形都可用。
“出击!”看着远处陈兵待战的建奴倭寇,明生指挥刀斜指问天。
川上濑水牙齿咬的咯吱咯吱作响,多年经营的据点毁于一旦,这些明人该死!陈衷纪更是该死!没有这厮,怎能遭此横祸!
武士刀点指陈衷纪,怒吼道“你上!”
……陈衷纪暗暗骂娘,想让某给你当炮灰?门都没有。
稍稍定神,计上心头,沉声道“如今船只被夺,海外孤岛,唯有输死一战,且不可意气用事,你主攻,某从侧翼包抄,可好?或者某主攻,你从侧翼包抄也可!这戳鸟火铳犀利,正面对攻恐讨不到便宜。”
川上濑水冷哼一声,撇嘴道“怂货!他火铳多,某的铁炮也不差,某主攻,你包抄,这岛可无处可逃,你也不用想那些歪心思!”
这厮说话不假,种子岛火铳冠绝日本,萨摩藩更是喜爱火器,军队之中的火器配比高达半数,比明军尤甚。
可是好坏都是相对的,分跟谁比,也合该川上濑水倒霉,碰到了四海。
出于身高原因,四海火铳比倭国鸟铳长一尺余,精度射程都有所提高,四哨火铳之中,三哨为火绳枪,更有一哨为遂发枪,又有火炮傍身,何惧?
鹿死谁手,端看今日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