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宋应星到来,明生哪里还坐得住,当即辞别家人,率船队返回牛头城。
“宋应星,字长庚,举人,江西奉新人士,时年三十四岁……”明生手拿书信自言自语,这是大神呀,考什么劳什子科举,专心钻研科学不好么?
祖宗,快到碗里来!
一路之上,明生神思不属,也不知这宋应星是个什么性格,琢磨着如何能劝服宋大神为四海效力,绑人容易,如何能劝服其为四海所用才是关键。
以宋应星的家世来说,必是大明的铁杆死忠,忠心大明的拥趸?按后世的话来说,人家是统治阶层。
贸然间劝其从贼,若是性子爆裂的,再跳海自杀,后世没了《天工开物》一书,这特么的本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么。就算不自杀,来个徐庶进曹营一言不发,明生也受不了,那还不如不劫,没的让人才浪费。
不对啊,老子现在也是官身,呃,是个武官散阶,可人家是举人,反被老宋压上一头,算了,咱不能比官。
一路胡乱琢磨,终于到得牛头城,不敢当先去见宋应星,却是找来二老问话,凡事预则立,不预则废,先摸清楚情况再说。
“哎,你小子!”
钱老汉唉声叹气,言道“人家都是礼贤下士,三顾茅庐,你可倒好,都是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抢!抢!就知道抢!如今人家闭门不出,当如何是好?”
“……抢过来的,现在也过的不错啊,曹操迎许攸那是没找到鞋,刘备那就是不要脸。”明生小声嘀咕道。
“你说什么?!”钱老汉如受惊的刺猬般,须发皆张。
“哎!哎!说归说,不带打人的。”
明生笑嘻嘻安抚钱老汉,问道“冯老,钱老,以你二人观之,其为人如何?”
冯通手捋须髯,沉声道“其人方正,有礼有节,不愧为君子;待人接物,进退自然,不是迂腐之人。”
钱云轻哼道“天文地理,农学工艺无所不通,此通非彼通,堪称一代大家。”
“此通非彼通,这是何意?”
钱老汉沉思半晌,言道“便如这烧砖之术,工匠都是凭多年经验,方才能知晓何种泥土为佳,烧几多炭,用几多时,你让他说出个道理缘由,他却是不知,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宋举人却是侃侃而谈,道其缘由,明晓其理,分门别类,每个步骤都可详细解说,初学之人,依其理实操,事半功倍!呃,某说的你可明白?”
一个知其表而不知其理,一个表里皆通。
这便是后世的理论家,学者,烧砖我不如你,但你按某的方法来烧,质量更好,产量更多,某还能将这个方法提炼,改进,推而广之。
冯通注重人品,钱云端看学问,皆是褒赞有佳,可就没个缺点么?没缺点本少如何下嘴。
“二老,可有想到办法笼络此人?前话休提,劫都劫来了,总要想办法安其心才好。”
二老摇头,将一家人安排在一独立小楼之中,好吃好喝,一应用品都是最好的,可是人家大门不出,二门不进,言谈之中,对四海所为颇为不齿,犟种一个,可不似拐骗而来的匠人,只要工钱足够高,待遇足够好,便能在四海安心呆住。
人家是有精神追求的,可不似咱们天天盯着银子。
同二老相谈将近一个时辰,明生对这位理工大神总算也略微有了了解,暗暗琢磨一番之后,前去拜望宋应星。
这一日,明生身穿学士服,手拿折扇,头裹方巾,笑呵呵立于宋府门前,身后跟着春花,秋月二人,手提竹篮,内中有各色礼品吃食。
轻敲房门,躬身施礼,将拜帖递给开门的老仆,便退回廊下等待。
俄尔,一青衫儒生开门而出,四方帽,卧蚕眉,耳垂宽厚,三缕须髯飘洒前胸,看着廊下之人,面色为怒,转身拂袖而去。
明生也不着恼,跟在身后进入厅堂之中,各自落座之后,春花秋月乖巧的躬身万福,手提竹篮踱入内院,去寻宋应星家眷玩耍,不是有三个孩子么,明生决定以糖衣炮弹攻之。
宋应星不言不语,明生便只能一躬扫地,笑言道“赵氏明生特来拜望,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先生不要介怀,手下们办事操切,让宋先生受苦了。”
“哼~沐猴而冠!”
宋应星嗤笑道“某也是奇怪,不过小小一个举人,如何入了你的法眼,听闻你赵氏有民近三十万众,岛屿数座,为区区宋某费尽心思,数千里奔波,某当真是受宠若惊,不知有何事差遣?”
“小子欲问先生之志?”明生笑言道。
宋应星愕然,大笑道“考取功名,革除弊政,为大明尽忠效力尔,我辈读书人皆是如此,何必相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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