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这伙人都被咱们蒙翻了,此时雷打也起不来!”一黑影窜入院中,躬身禀报道。
“好!动手!”
中年汉子抽刀在手,拔腿向院外走去。一众黑衣人亦是亮出白惨惨的弯刀,快步紧随。
待围拢栅栏之后,绸衣汉子再次派出一人探查,那人接连查看两个帐篷之后,钢刀挥舞,做点头状。
一众人也顾不得马匹嘶鸣,蹭~蹭~蹭~跃过栅栏便向帐篷冲去,欲将帐中之人尽数砍翻。
“动手!”
一声刺耳哨鸣,弩箭直透帆布帐篷,射向四面八方。
惨叫声顿起,数十名黑衣人扑倒于地。
尚在惊愕之时,四海健卒已是跳出账外,长刀上下翻飞,杀入黑衣人群之中。
偷袭之人反被偷袭!
本来是提刀来砍人头的,不想反倒是送了人头!
黑衣人反应不及,根本无力抵抗四海健卒的杀伐,刚刚接触便被杀的毫无还手之力,血肉翻滚,哀嚎倒地。
绸衣汉子惊骇,早将之前的阴狠果决抛之一空,抽身便逃。
却哪里躲得过明生的眼睛,在五名亲兵护卫之下,杀出一条血路,只十几个健步,已然相距不足三丈。
嘣~嘣~嘣~三只弩箭飞出,绸衣汉子惨嚎跌倒,几番蹬腿之后,口鼻流血,没了生息。
至死这厮都在琢磨,难道药过期了?不应该啊!
黑衣之人再也坚持不得,转身向周遭逃窜,但奇怪的是竟没人一人奔回村落。
四海之人哪里顾得许多,既然敢暗算老子,就别想活着出去。
弩箭纷飞,又射杀了一批逃跑之人。
一场斗殴来的快,结束的也快,不过堪堪两刻钟时间,战斗结束。
军兵清点之下,砍杀黑衣人百十二,俘获三人,估计逃走之人有数十。
没有办法,湖边芦苇篙草丛生,这些人闪入其中,四海不熟悉地形,自是不敢再行追赶。
“邓暄,却审一审,看看究竟是什么人在暗算咱们?”明生擦去钢刀血迹,阴森森的望向远处的村落。
却说白日里来买吃食的一伙人,装扮是农人不假,可特娘的也未免太过操切拙劣了一些。
几个汉子肌肉遒实,骨节宽大,明显是经年好勇斗狠,操刀砍杀之人。
需知劳作之人虽肌肉结实,但部位却是不同,后世的健身之人同扛大包的苦工能一样么?
一眼便能看出端倪。
他们所售酒肉饭菜,四海之人一口未动,直接在帐篷里挖坑埋了。
草草的啃过自家携带的馕饼,便等着仇家上门。
银针验毒纯属扯淡,不然历代的皇帝饭前也不用真人来试毒,那就不科学,话本杜撰而已。
片刻之后,邓暄拱手禀报道“东家,问清楚了,那绸衣汉子是张家口靳家来人,说是叫什么靳良臣。
这村寨本就是靳家在口外的一处据点,多是其家生子,此外尚有其他各处来人,具体来自哪里,几人却是不知。”
“难怪!”
明生冷冷笑道“难怪无一人逃往村中,这是怕连累了家人么?
你看看,这村中估计无一人在睡觉,都在等着消息呢。
可怕!也不知这靳家是怎生调教的,人心就恁的齐整?
邓暄,你估计鞑子是否参与其中?”
邓暄沉思片刻,言道“不会,就没有必要,若是鞑子出手,直接砍杀过来就是,不会弄得这般偷鸡摸狗。
再者,咱们同卜失兔也交往了几年,从未有过冲突,他要的是货物,张家口的那几家可不是他的主要货源,就没有理由对咱们动手,对他而言没有好处!”
“如此就好!”
明生点指地上的尸体,冷然言道“都送到村口,排成一排,至于那几个喘气的,你看着办!”
看着办是何意?显而易见,便是再不用喘气了,浪费空气!
料理了尸体,土掩血迹,四海军兵重新卸甲入睡,只留数人在外值守。
明生却是蹲坐在一石墩之上,遥遥望向村落。
俄尔,有人影从房中奔出,伏尸痛苦,却又不敢大声,不用想,都是钻心之痛,深入骨髓。
人影愈聚愈多,哭声渐大,耄耋妇人尽皆顿首嚎啕,似乎已经忘记了仇人近在眼前。
只见其痛哭良久之后,便将尸体抬入村落之中,便再无其他动作。
及至天明,四海收拾行装起行,方才见村头人群聚集,仇恨的火焰在四处燃烧,恨不得将四海之人燃烧殆尽,尸骨无存。
这梁子算是结大了,村中的青壮也不知会剩下几个。
不过这怪不得俺呀,有仇也要落到你那东家的头上。
“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唯愿此生杀戮,换得万世坦途!”
明生大喝一声,打马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