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亦有不少善射之人,箭矢如飞蝗,同鞑子对射。
只是这力度却是同鞑子相差甚多,也谈不上齐射,散乱的紧,当真如乌合之众一般。
瞎猫碰死耗子,还真死伤了几名奔行的骑兵,至于城中损伤如何,忽答儿也看不到,也不甚在意。
马匪的手段已然试探而出,不由微微冷笑言道“速古赤!拿下此城,一个不留!”
号角响起,速古赤亲自率领本部六百余人向前冲杀,战术也是简单,骑兵奔驰压制城头箭矢,步军快速奔袭夺城砍人。
“弓箭手,不间断射击!火枪手预备!”刘勇趴伏在墙垛之间,眼神微眯。
城下嗷嗷怪叫之声响彻,鞑子铺天盖地而来。
只是这地形对鞑子而言当真操蛋,军兵冲锋,本应是越跑越快,如今却是恰恰相反,跑至半途便累的上气不接下气,呼哧呼哧喘气。
忽答儿看的暴跳如雷,刘勇观的目瞪口呆。
这你妈是在过家家么?冲锋中途还要歇一气儿。
速古赤拄着弯刀喘息不停,羞恼异常,失策!跑的太早了!坡度虽缓,可军兵都是身罩盔甲,跑起来才知何其不易。
“速古赤这个蠢货!”忽答儿马鞭子啪啪作响,恨不得抽死这个夯货。
“笑个屁!”
刘勇瞪了几眼身旁的军兵,严令道“都特么的盯紧了,不得大意!”
歇息片刻,速古赤喝令不争气的军兵重新整理战阵,嘶喊着冲向石墙,此番却是卯足了气力,准备一鼓而下。
鞑子漫山遍野而来,四海箭矢散乱射出,速古赤再无顾忌,果然只有这般手段。
舔舔猩红的嘴唇,厉声喝道“杀!”
“火枪手,射击!”挥手间,四海军兵以连为单位排枪轮射。
砰~砰~砰~
枪声如爆豆,百二十人一组,四连轮射,这般的火力密度之下,任谁也消受不起。
顷刻之间,鞑子死伤惨重,人如稻浪一般倾倒,惨叫之声撕心裂肺,令人闻之胆寒。
“火器!明人的火器!不,比明人的火器还要精良,这哪里是马匪,分明是明军中的精锐!”
速古赤彻底蒙了,明人虽然野战是怂货,但是守城还是有一手的。
很明显,这是圈套,之前所有的一切都是假象,上当了!
十丈的距离,一线天堂,一线地狱,短短十几个呼吸,死伤已然过百,更多的蒙古勇士尚在踌躇之间便魂归长生天。
“冲!勇士们,越过石墙,杀死可恶的明人。”
速古赤虽惊魂,但一股子蛮劲上来,赤红着眼珠子喝令军兵冲锋,无论如何也要将城池拿下,看看这伙人到底是什么名堂。
奈何军兵可不是这般想的,谁的命都是命,关键攻击前后反差太大,本以为是一场轻松的掠夺,不想迎面而来的是猛虎。
惨死之人历历在目,终于有人被吓的肝胆俱裂,调头夺路而逃。
“去他娘的,俺也逃吧!”
速古赤呼喝不住,被几名亲卫架着返身逃亡。
爬坡难如登天,下坡却是容易。
双手抱头,脖子缩紧,双膝曲起,骨碌碌滚下山来,就是这般容易。
远远观之,无数的肉球不停从山巅滚落,爬的,滚的,跑的,不一而足,当真是热闹非凡。
忽答儿已经不能称之为生气了,而是羞耻,莫名的羞耻感让这厮忍不住闭眼。
眼不见心不烦,老子权当没看见。
“刘大头!”
邓暄跑到城头,怒吼道“不是让你装怂么,怎的打这般狠?”
刘勇撇撇嘴,委屈言道“司长,谁能想到鞑子这般怂货,属下这边臼炮还不敢用呢。”
……邓暄无语,谋划成空,此番吃了大亏,也不知道鞑子还敢不敢再来攻打。
“万户大人!万户大人!”
速古赤跪地嚎哭道“他们根本不是马匪,是明军!只有明军才有可能有如此犀利的火器!”
“嗯~”忽答儿面色冷然,运气良久,方才言道“滚下去!”
这确实不是马匪,可说是明军也未必,忽答儿同明军打交道不止一次,边军的装备自是清楚的很。
明军有火器不假,但射程短,准头差,换弹慢,绝不似这般可以不间断射击。
“这特么是哪里冒出来的鳖孙?”
忽答儿此时骑虎难下。
回去吧?没法交差,如何向大汗交代是个问题。
继续进攻?怕是也难以攻陷这座小城,即便能攻下来,他这支人马也便散了。
“大人!这伙人来路不明!还是回禀大汗为妙,强攻实为下策!”那都忐忑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