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勒爷,大汗的意思是先谈再打,但不可迁延时日,以半月为期,务必解决辽南之事。”
佟养性从沈阳千里迢迢而来,汇同阿济格共商辽南事宜。
“如何谈?如何打?”
阿济格不由微微恼怒,有甚可谈的,那狗日的四海张口便是复州以南地域,这个谁能够答应?
老三草包一个,一州一县之地都不能换!打就是了!他死了也算是为大金尽忠,起码还能留个好名声。
“呃,和谈之事有奴才主理,不妨碍贝勒爷现在就为战事做准备。
大汗有三点要求。
其一,赔偿,此战我军损失颇重,要求四海赔偿相应数额的米粮金铁。
其二,退兵,要求四海退出辽南,不得在半岛诸地驻留一人一卒。
其三,认错道歉,释放所有被羁押之战俘。”
阿济格以手抚额,冷笑道“你可知四海有何要求?”
“贝勒爷早有通报,自是知晓的。”
佟养性拱手言道“大汗有言,谈判只是辅助,一切以贝勒爷行事为准,可自决,能夺下金州,剿灭四海为最佳。
还言三贝勒爷命苦啊,恐早已被四海所戮害,如今四海不过是欺诈我大金而已。”
明白了,阿济格不由暗暗鄙视皇太极,这是不愿担逼死兄弟的黑锅,却特么的将自己架在了火上烤。
那草包明明就没死,四海没事就牵着一众奴囚在城头遛弯,难怪谈判的条件如此苛刻,这就是逼着四海杀人。
如今这骑虎难下的担子还是落在了阿济格身上。
打,阿济格逼死了亲哥。
不打,忤逆圣意,坠了大金的威风。
政治无处不再,处处都是大坑。
阿济格虽是暴虐,但却不是傻,如何能甘心替老八背黑锅。
“既然如此,那佟大人先去谈谈吧?本贝勒静候佳音。”
佟养性白眼频翻,兄弟相争,自己又成了炮灰,其实这厮是恨透了四海的,想当初鼓楼人质被炸上了天,自己正亲眼所见,国仇家恨在身,恨不得将赵明生生吞活剥。
但没奈何,主子差遣,只能硬着头皮前去谈判。
这一日,金州城东门开起,佟养性带着数名随从昂然而入。街道楼宇依然,可惜主人却是换了。
城中满是巡逻的四海军兵,昂首挺胸,枪管乌亮。城头火炮成排,一眼望不到尽头。
老贼越走越是心头沉重,这城池不好打啊,早听闻四海火炮犀利,看来还是自己想象力不够丰富,这哪里是犀利,这特么是冠绝天下。
此君被皇太极委以重任,仿造大明火炮,对火炮的各种参数粗通,此行未尝没有一窥四海实力的使命。
至府门,引路的军兵分两侧站立,府门大开,院中一口油锅咕咕冒泡,有力士站立左右,斧钺成林,寒光凛冽,颇有郦食其游说齐王的模样。
容你说话,若是说不好,就油烹了你!
佟养性不由脖子微缩,这特么很是吓人,听闻阿济格之前砍了四个,四海更狠,话说那赵明生不会这般小肚鸡肠吧?
想着皇太极的殷殷嘱咐,念着家中娇妻美眷,佟养性勉自镇定,抬腿迈入宅院,绕过油锅,直入正堂。
明生大少威风凛凛,端坐高台,冷眼道“尔试言,合意则准,不合意则烹食!”
“大金大汗问四海少主安。”
佟养性面带肃然,北面拱手言道“本使代大汗言,四海背弃盟誓,枉顾两国邦交,侵夺大金国土,掠夺大金百姓,此为不仁不义之举,与反复小人无异。
大汗雷霆震怒,欲兴百万之兵讨伐,然思虑百姓生之艰难,实不欲加诸刀兵。
敢问四海少主有意会猎辽东绥芬,至万民于不顾乎?”
小市民斗殴都是要先讲一番道理,大势力更是如此,不管事实如何,先要将道义扣在自己头上,别人相信与否不重要,总之自己是信的。
“四海赵明生问大金可汗安。”
明生笑咪咪打量佟养性一番,暗道可惜当初绑架的不是这厮,现在观之,却是一副器宇轩昂,临危不乱模样,显然是混的风生水起,也难怪皇太极派这厮前来谈判。
“某已经解释多次,孙得功,李永芳等辈暗中勾结明廷,欲举旗造大金的反,我四海是在为贵国锄奸!
至于阿拜贝勒,则纯属是误会,我军并不知晓三贝勒在军阵之中。
不过也是幸运,我军阵斩李永芳,三贝勒如今被我四海解救,避免了一场杀劫。
如此种种,贵国不拱手道谢也就罢了,却为何陈兵金州城外,觊觎我四海领地?”
无耻!
佟养性心中亿万万匹神兽呼啸而过,颠倒黑白,混淆是非,一句靠谱的话也没有。
这就没法谈,对着骗子如何谈判?难怪阿济格砍了那几个戳鸟,任谁也忍不住火气上涌。
“呵呵!”
佟养性冷笑言道“四海少主写话本的本事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下无出其右。
孙得功,李永芳二人忠心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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