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答儿,你跑来福化城作甚?沙尔沁谷口呢,情况如何?”
福化城西八里之地,林丹汗所部同忽答儿所部汇合,满脸晦气之色的林丹汗此时脸色更加难堪。
自瓦剌以来,他大概是第一个使部族饱受外族劫掠蹂躏的大汗,也可千古留名,不过留的是臭名,无能之名!
“大汗,有族人奔逃至谷口求援,言明匪攻福化城,属下这才率军来援,不想还是晚来了一步。”忽答儿讪讪言道。
“可恶的明匪!”
林丹汗咬牙切齿言道“此不关你事,速速返回谷口镇守,莫让谷内的明匪觑到空隙!”
只三千人已然将敕勒川,河套地区搅扰的天翻地覆,若是谷内的三千人再奔将出来四处烧杀,特娘的就没了活路,他这大汗也不用做了,乖乖让贤就是。
“可是……可是福化城?”忽答儿欲言又止。
“明匪只三千人,用无耻诡计才占了福化,天塌不下来!”
林丹汗冷声言道“有大军在后,两万人还剿灭不了区区三千人么?做好你自己的本份,速去!”
忽答儿无奈,大军掉头,返回沙尔沁谷口。
林丹汗领兵独行,进至福化城西门一里之地。
但见城头群星闪耀旗迎风招展,满城尽是赤红之色,有明匪在城头往来穿梭,似是在布置城防。
再细细观之,城墙之上挂着一五尺宽,丈余长白色棉布,隐隐有鲜红的文字闪烁。
“你去,看看写的甚!”林丹汗点指身旁一员将官言道。
不是那都还能是谁!这厮打仗稀松,武艺寻常,但却是个多才多艺的,通晓汉语汉文,满语满文,堪称“三语人才”。
苦着脸领命,打马前行,生怕城头有所误会,双手平摆,示意手无寸铁。
“嘿嘿,来了一个怂货!”任腾飞吩咐左右道“莫要搭理他,少帅就是要给他们看的!”
距城墙十余丈,字体渐渐清晰,那都观之,上书:
兹有蒙元余孽孛儿只斤氏·林丹巴图尔窃居汉之故地朔方,五原,云中,定襄四郡。
又不思安定,累次破关入长城之南,行劫掠,妄杀民,至两族百姓涂炭,民不聊生,白骨累累。
其性情乖张,反复无常,弑杀逆伦,虽夏桀商纣不能比肩。
我四海柄天地公义,吊民伐罪,诛首恶,余者不问。
敕勒川下,牧场理当天下人所共有,而非孛儿只斤氏之私财。
王公贵族,宁有种乎?
当平分其地,户户有牧场,家家有牛羊。
布德四方,咸使闻之。
崇祯庚午三年三月十六。
四海赵明生。
讨伐檄文!这檄文却是两份,一份汉字,一份蒙文,城门左右各挂一副,好似对联一般。
那都反复观之三次,方才打马回身。
玩大了啊,那都心思百转,这伙明匪的心思昭然若揭,便是要干掉林丹汗,执掌阴山南北,河套之地。
嚣张!不自量力!
还要搞什么均田分地,想法虽好,却是不流于实际。若是在大明行均田分地之举,定然有万千景从,但我蒙古却是不同,草原艰险,一家一户连狼群都抵挡不住,更不要提天灾人祸,不抱团取暖,如何生存?
写蒙文又如何,能读书写字者莫不是王公贵族,你这是给谁看?
那都回归本队,将大略说与林丹汗。
见其脸色青红不定,面色阴沉,不由小声劝解道“大汗,莫要动怒,明匪不自量力,满纸都是荒唐之言,这是明匪的诡计,故意激怒您呢!”
“嘿嘿!我何尝不知!”
林丹汗忍住怒气,吩咐左右言道“准备攻城器械,三日后攻城!”
“大汗,是否同明匪相谈一番,那城中可都是我族有名望之辈,各支脉耆老尽在其中。
若是不闻不问,军心不稳,恐有人起异心。”一名年老将官在林丹汗身后俯首言道。
“……嗯......”林丹汗鼻哼半晌,冷然道“拿什么谈,怎么谈?事已至此,难道明匪还会放人不成?”
林丹汗部众虽多,但却是七拼八凑而来,有诸多部族都是强行纳入掌控之中,勠力同心谈不上,不离心离德就算不错了。
那皇胖子就是不停在挖他的墙角,北边的喀尔喀部也对其防卫甚重,只西部广阔之地仍旧名义上归其统属,可那都是贫瘠之地,沙漠隔壁纵横,养不得几多人口。
如今所剩底牌几乎丧尽,退无可退,又同四海势若水火,不弄死他们怎能出胸中恶气,还有甚的可谈的。
“大汗,总是需去要人,明匪能否放人不在我,但各部族都在盯着呢,要让他们看到大汗的仁慈。”那老将苦口言道。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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