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天奇看了一眼身旁的参谋官,言道“先取崖州,且看看守军的本事,再行分兵不迟。”
舰队过南山角五里,海岸线上的人影已然依稀可见,那山头才有黑烟升起,也是没个蛋用的,早有人飞奔州城,前往知州府衙报信。
恁般庞大的舰队就没人敢于阻拦,安定河口的几艘老旧巡逻舰船被丢弃岸边,军兵早已撒丫子遁回州城。
宋军未放一枪一炮占据码头,船只靠岸,军兵有序下船整队。
却说赵明生传令中州军团兵进琼州,这消息本就晚一步到得王宝手中,加之中州军分驻各地,集结亦是需要时间。王宝思量一番之后,令永丰师为先头部队,攻崖州,取立足之地。
永丰师本就驻扎在金兰湾,距离琼府最是接近,近水楼台先得月,被选为先头也是必然。
配合永丰师作战的海军为南海支队,舰队司令少将武士勋,两部合兵近万六千人,攻打这小小的崖州委实有些杀鸡牛刀。
但却是不得不为之,明生将令说的清楚,要以招降为主,作战为辅,又有什么三大规章八项纪律限制,行军作战都要小心谨慎,不是防敌,而是怕扰民。
李天奇之所以用万余大军攻州城,便是要武力威吓,逼迫城中文武投诚!以和平手段接收这一州之地。
午时许,州城被四面围定,老大的野战炮被推至阵前,有军兵跑马频频射箭信入城。
言宋王赵氏军入主琼府,不夺民之财,不伤民之命,不辱人之妇,未时之前投诚,则无一人获罪,不论州官兵将皆有赏赐。
过时即刻攻城,城破之后,阖城文武官员俱以战犯论处。
攻击突如其来,崖州千户哪里能想到四海这般看得起自己,老子手中只有不到四百余人,刀剑齐备的更是不过两百之数,拿什么去守城?
尽管被吓的手脚发抖,但终归还是担着一份责任,赶至府衙寻知州商议,是战是降,还是要听这文官大头巾的。
“知州大人,您这是?”
刘千户抬脚入正堂,但见一丈白绫悬于房梁,倪老知州正哆哆嗦嗦站在一矮凳之上,脑袋在白绫面前晃荡,作要自尽的姿态。
见刘千户赶来,也不知这胆子怎的突然就大了,下巴搭在白绫之上,双脚一瞪,这就要去见先帝。
刘千户深感晦气,老倌早不死,晚不死,偏俺来了你特娘的踹凳子,摆这节操给哪个看呢?某若是没有一大家子看顾,也想去死!
鄙视归鄙视,该救人还是要救,一手抱住老倌双腿,一刀砍断白绫,苦着脸大叫道“倪老大人,您这是何苦,阖城军兵百姓的性命可都在您手中呢,还需您拿个章程。
是战是降,全凭您一言而定。”
倪老倌一口浓痰吐出,缓过一口气,听闻刘千户所言,却是差点没被气晕过去。
你手中的军兵是什么德行不知道么?有多少会射箭的,又有几杆火铳?三五百人拿什么去战?火烧眉毛,却是将责任都推到本官身上!
“刘千户,可曾去府城求取援兵?”老倌颤颤巍巍问道。
“不曾!”刘千户摇头道“来兵甚急,下官刚刚知晓,城池以被围定!”
“那这城池可能守住几日?”
“一时半刻也守不住,您若是再行迟疑,怕是有人便会开门投诚!”
刘千户也顾不得礼节,抓住老倌手腕便向外拖。
“刘奎!你这是作甚?国朝待我等不薄,你要反?”老倌踉跄而行,颤声喝问。
“我的老大人,您看看!”
刘千户点指府衙周边的商户门面,苦笑道“满城商户,有几家不是盼着那四海前来?下官寻遍全城,也不曾征得几个壮丁。
您这边一死百了,却是独让俺做这叛将?劳烦您老同本官出城一行,待见得宋军入城,您再寻死也不迟!”
粗人有粗人的心思,刘千户驻守崖州多年,也没少同四海打交道,走私也是寻常之事。
但说道投诚却是另一回事,这特么是叛逆,吃大明的饭,砸大明的锅终归不太地道,为人所不齿。
有倪老倌在前,他便是协从,都是这大头巾的锅,也就是个心理安慰,给自家寻个台阶。
俄尔,城门大开,刘奎拖着倪知州出城,身后跟着数百名军兵,阖城吏员,跪地请降!
李天奇疾步上前扶住倪老倌,一张脸笑成了菊花,大笑道“倪大人弃明投宋,实乃大义之举,本将定禀明宋王,为您老请功!”
“逆贼!某一头撞死你!”老倌一时羞愧难当,竟是拿头撞向李天奇。
李天奇略有懵逼,看向刘千户。
刘奎不由赧然,诺诺道“倪老大人这是发了失心疯,胡言乱语,刚刚还哭着喊着开城迎接李帅入城呢。”
李天奇也不介意,嘴角微微抽搐,点指两名亲兵,吩咐道“将倪大人看顾好了,莫要有了三长两短!”
转头看向刘奎,笑道“你很好!有前途!前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