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各地战报在眼帘不停滚过,对自家的处境,或者说整个大金的处境越加忧心。
放眼观之,大金三面被宋贼所包围,若是此番未同宋贼交战,还不知道要被宋贼蒙骗多久。原来这所谓的四海商社实力强横如斯,披着商贾的外衣行霸道蚕食之策。
撕开面纱,满口皆是獠牙,实为食人的恶鬼,比之大明,威胁更胜百倍千倍。
此番同宋贼兴战端并无错,而且有大功,难道莽古尔泰等辈就不明白其中的厉害?
饿狼在侧,你不张弓搭箭射之,它亦会张口撕咬,早晚而已。
可怜范文程,宁完我两个奴才,这段时间却是被国中的莽夫欺负羞辱的苦不堪言。
难道几个兄弟当真就看不清时事么?怕是未必,无非是要借着这股妖风欲同自己分庭抗礼,真真是让人好不气馁,外患未平,内乱又显!
破局!一定要破局!
突然间一个大胆的想法涌上皇太极心头。
某夜,寒风呼嚎,乌云蔽日,星月踪迹不见,目视不过三丈之遥。
金军大营西门大开,有大军从中奔出,军兵皆配双马,战马小步快行,出西门之后直奔正南而去。大军绵延足足三里之地,军兵竟不下两万之众。
这就是皇太极几番思索之后定下的计策。
空城计!
既然双城,绥芬,海参崴三城联动不可急下,那就孤注一掷,干掉身在浑蠢的孤军。此战胜,即可提振金军之士气,更可巩固自己大汗的地位,重建自己的威信。
可也冒着偌大的危险,金军主力已然前后撤出近四万于众奔赴浑蠢,留下来的不过三万之属,而且还多以辅兵老幼居多,一旦为双城的宋军所察觉,主营旦夕可破!
枉死的多是冒险之人,可成功者就没有一个是安于现状的,危险与机遇并存,端看人如何取舍。不得不说,皇太极也是一个敢于冒险的枭雄!
……
大宋七勇士舍身炸城,几乎将浑蠢城北城墙炸出五丈宽的一处豁口。曹君庭所部因此得以破城,两方街巷搏杀,宋军的小口径臼炮响彻足足两个时辰有余,可见厮杀何其惨烈。
直至北城,东城尽皆失守,旗军被绞杀大半,谭泰方才不得以率溃军西逃,浑蠢易主!
当游四喜睁眼之时,发现自己被绷带包的如同粽子一般,一动不能动,躺在一土炕之上,只一双眼珠子可以来回转动几下。
“呀!你醒啦!”一名身穿白袍的女医官趴在游四喜身前,兴奋叫道。
游四喜勉强眨了几下眼,以虚弱之音问道“东运……曹满仓,葛二蛋,张睿,郭大奎,赵猴呢?”
那女医官面带悲切,轻声言道“你且好生歇息,有些事稍后再谈不迟!”
“说!俺七个弟兄还剩下几个?”游四喜四肢挣扎,声音嘶哑着问道。
谢东运舍身点燃火药被炸得尸骨无存,也不知道皮肉能否寻得几片,其他几个人呢?混入敌营的主意可都是自己定下的,难道只有自己不要脸的活了下来?
“你这人!哎!哎!你不要动。”
两个女医者强行按住游四喜,其中一嗔怪着言道“你便是想动,又能去得哪里?就知道给我们找麻烦。
曹满仓,郭大奎都好好的,在轻症养着呢,只有你伤的最重,昏迷了足足两日!”
“那其他几个呢?”游四喜虽知道希望渺茫,却仍旧是抱着一分希望问道。
“都战死了!”那医者叹气言道。
两行热泪飚出,游四喜半晌无言。实话说,这结果比他预料的要好过许多,以他晕倒之前的最后一丝念想,七人一个也休想活命,没被炸死,也要被金军乱刀剁为肉泥。
如今三个得活,这特娘就是走了狗屎运,老天不让他这一排大头兵绝后。
良久之后,游四喜强打精神,问道“这里是浑蠢城?”
女医者轻轻点头,满眼都带着怜爱的小星星,莺声道“郑参谋长来探望时曾说你七人都是英雄,是此战的首功呢!”
游四喜闭目不语,哪里是什么英雄,不过是几个不知天高地厚,舍得一身皮肉的瓜娃子罢了。
“黄泉路上不孤单,兄弟们一路早好,小弟恬不知耻再多活几年,一应家小某必当竭尽全力照料!”
这是游四喜昏睡之前的内中念词。
…….
听闻游四喜转醒,曹君庭大喜过望,这小子现在可是个宝贝,名声不比他这个师长来的要小,如此精明能干的下属不提拔,那是要遭雷劈的。
正琢磨着如何报请功劳,忽听得北门有炮声响起,听其音,便知不是大宋自家的火炮。
“嘿嘿!这是将炮调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