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收拾一番,裕王爷带着一家人匆匆的进了宫,这年,怕是要在宫里过了。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裕王爷带着几个儿子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行礼。
看着儿子孙子们到來,嘉靖帝的精气神也好不少,硬是在李芳的搀扶下坐了起來:“呵呵,免礼!”
难得一见的慈祥,让裕王激动不已,一站起身來就情不自禁的走到床边:“父皇,您身体怎么样!”
这话在皇室中可是大逆不道的,若是以前嘉靖帝早就出言训斥了,可这时看着儿子这么关心自己,心中却是高兴得很:“还成,你就不要担心了,孩子们过來,让皇爷爷好好看看!”说着话,嘉靖帝的眼神就转向了几个一脸害怕的孙子身上,这么多年了,除了在他们出生时在宫中见过一面,可是一直沒有好好疼爱过。
在裕王的心目中,嘉靖帝一直都是个威严刻板的父亲,來的路上已经嘱咐來孩子们不要胡乱说话,乖乖呆着就是了,只是沒想到事到临头,父皇却是这番慈祥的表情。
看着几个孩子看向了自己,裕王赶紧笑道:“快过來,让皇爷爷看看你们!”见他有了指示,几个孩子这才唯唯诺诺的走了过來,可依旧低着脑袋不敢说话。
看看这个,摸摸那个,嘉靖帝心中愈发的高兴起來:“李芳啊!快让人拿些好吃的好玩的招呼朕的乖孙子们,呵呵!”
“哎,奴婢这就去!”李芳也是高兴得很,很久沒有见到主子这么精神了。
孩子毕竟是孩子,宫中的好东西可比王府的强多了,沒一会儿就把裕王在途中的嘱咐忘得一干二净,几个小家伙在寝宫之中玩闹起來。
看着这副情景,嘉靖帝心中暖洋洋的,终于不是那么冷清了。
“载垕啊!你怨恨父皇吗?”嘉靖帝看着玩闹的孙子们忽然开口问道。
裕王一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俯首道:“儿臣死罪,儿臣死罪!”
“唉豪门契约:少爷不能再出轨!起來说话,朕只是问问你,沒别的意思!”嘉靖帝苦笑着说道,这么多年,可是把儿子吓得不行。
裕王哆哆嗦嗦的站了起來,额头冷汗密布不敢说话:“说,你怨恨父皇吗?”嘉靖帝慈祥的说着在裕王听來杀气腾腾的话。
“父皇,儿臣不敢!”裕王也知道这个问題必须回答了。虽然心中很想说有点怨恨,却是不敢。
“呵呵,既然不敢,那就是心中怨恨了!”嘉靖帝苦笑一声,摆手制止了又要下跪的裕王。
“朕子嗣不旺,你的几位兄长人未成年就走了,连你弟弟载圳也是英年早逝走在了朕的前面!”说道几个逝去的儿子,嘉靖帝心中不免伤心。
平复了一下心境,嘉靖帝继续说道:“他们的死,全是朕的过错,陶真人为朕卜过一卦,说朕命犯天煞,天生就不能和子孙生活在一起,最好连面都不要见!”
说到这里,嘉靖帝面露苦笑,裕王也是愣在了那里,这话虽然也曾听到过,可沒有想到竟然是真的。
“载垕啊!所以朕希望你心中不要有太多的怨恨,现在朕老了,煞气也就沒那么重了,这个年你就留在宫中吧!”嘉靖帝看着裕王说道。
“是,儿臣领旨!”这样的事情裕王求之不得,什么命犯天煞,只不过是那些术士胡言乱语而已。
寝宫的热闹,竟然让嘉靖帝的身体大为好转,偶尔也能下床活动了,年三十也是和儿孙们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
清晨,守夜一晚上的裕王收拾一番带着几个孩子就去给嘉靖帝请安,可还沒來得及出门,就见一个小太监跌跌撞撞的冲了进來。
“王爷,快,快,皇上他晕倒了!”小太监满脸惶急,裕王一惊,撩起衣襟就冲了出去。
皇上寝宫乱作一团,太医院的十几个老太医们也是刚刚赶到,又是号脉又是商讨,一时间也沒个定计。
“父皇,您怎么了?”裕王冲进寝宫直扑床前,抓起嘉靖帝的手焦急的问道。
“王爷,奴婢有罪,早上主子说想下床走走,奴婢看着主子精神不错就沒有阻拦,谁知道还未走到门前就晕倒了!”李芳跪倒在地哭诉道。
裕王沒闲工夫搭理他,起身跑到众太医面前:“几位大人,皇上究竟如何!”
众太医面面相觑,忍不住低下了头,结果不言而喻。
裕王痛苦的闭上眼睛,喃喃道:“想想办法!”“是,臣等一定竭尽全力!”众太医赶紧说道,又开始忙活起來。
掐人中,扎针,灌药,折腾了大半天嘉靖帝总算是幽幽醒來,只是脸色更差,毫无血色。
“父皇,您醒了!”看着父亲慢慢的睁开双眼,裕王喜极而泣。
嘉靖帝缓缓抬手,裕王赶紧伸手抓住他的手,紧紧地握着:“我儿,继…继承大统……勤政爱……民!”两行浊泪溢出眼眶,手也慢慢的垂了下來。
“父皇!”裕王一声高呼,抱着嘉靖帝的手痛哭起來,整个寝宫顿时哀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