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都沒有开始修筑河堤!”徐阶眉头紧皱问道,他可是一直在等沈崇名上书要银子的。
欧阳敬之点了点头,也是一脸的纳闷:“下官一直命河南的人紧盯着他的动静,可是这转眼间过去半个多月了,他依旧沒什么举动,每日忙的就是些修建砖窑准备为灾民重建房舍!”
“修建砖窑为灾民建房舍,他这是要干什么?土坯房子不是更简单吗?”徐阶满脸不解之色,这小子不会是吃饱了撑的吧!
“谁知道呢?也许是他自己也知道光靠手中的那点银两修建堤坝太过勉强,这次阿想着出些歪招讨皇上欢心,倒是好也要张口要银子!”欧阳敬之自以为是的说道。
“不,不会这么简单的!”徐阶摇了摇头,如果沈崇名只有这点本事,如何能爬到今天的地位。
眉头苦思一阵,徐阶忽然抬头问道:“对了,他在河南一共建了多少砖窑,规模又如何!”
“这个……”埋头回想一番,欧阳敬之还是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好像是有三百多处,黄河两岸全部有,几乎每隔十里就会修建一处!”
“这就对了!”一拍大腿,徐阶的脸色难看起來,这小子果然有点心思啊!
“大人,你发现了什么?”欧阳敬之一怔,急忙张口问道天马神空。
徐阶苦苦一笑:“欧阳大人啊!你说如果只是为了帮灾民修建房舍,用得了这么多的砖窑吗?”
“这个……呵呵,徐大人,下官只读书,对这些事情都是不甚了解,到底需要多少实在是不清楚!”欧阳敬之讪讪笑道。
徐阶嘴角微微一挑,这也是你欧阳敬之官至都察院都御使之后再沒动过的原因了,一个不习民间事物的官员又有何能力來进内阁当差:“有一百处足以,如今沈崇名一口气建了三百多处,怕是准备烧制方砖來修建堤坝了!”
“啊!用方砖修筑堤坝!”欧阳敬之满脸愕然:“大人,这、这方砖能修建堤坝吗?”
徐阶摇了摇头,他也不懂这点啊!“不知道,不过沈崇名有这样的打算,这个办法应该是可行的!”
“哎呀,徐大人啊!烧制方砖比起采取方石來可要简单多了,而且在银两的投入上也要少很多,既然沈崇名一直沒有急着伸手要银子,您说是不是他手头的银子够用了啊!”
“唉!也许吧!”徐阶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看來这次又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一旦真的被沈崇名如此轻易的将河堤修建起來,这又是一桩罕见的大功,再升一级也是难免的。
“不行,绝对不能让他如此轻易的得逞,徐大人,咱们一定要阻止他!”欧阳敬之恶狠狠的说道,就在几日前胡应嘉的案子刚刚了解。虽然死罪免了,但是活罪却沒有逃脱,从军发配三千里,就他那副身子骨到了苦寒之地,怕是挨不过一年就一命呜呼了。
可是害得他如此下场的沈崇名却又要建一桩大功,是可忍孰不可忍,自己怎能坐视他这般春风得意。
“阻止,唉呵呵,谈何容易啊!”苦笑一声,忽然之间徐阶觉得自己确实老了,已经沒有了原來的那股锐气。
欧阳敬之得意一笑:“徐大人,这方砖修建堤坝可是沒有先例的,咱们大可以以此为理由劝谏皇上,让他下旨命沈崇名停手!”
“虽然沒有先例,可是老夫觉得方砖修建堤坝总归要比秸料帚好不少,这却是不失为一条好办法啊!”徐阶摇头说道。
欧阳敬之一急:“徐大人啊!这时候可不能管这方砖能不能修建堤坝啊!一旦堤坝真的被沈崇名如此轻易的就建成了,那可是一件大功啊!到时候加官进爵在所难免,对您的威胁可就太大了!”
话不用多说,相信自己话中的意思徐阶会明白的,一旦这次被沈崇名真的将堤坝修建成功,再加上先前的事情,再想掩盖他的风头可就难了,官场上历來都是墙头草居多,到时候肯定有不少人去投效沈崇名,更可能有哪些好事者再把高拱搬出來,要知道皇上一直对高拱念念不忘,一旦他真的起复了,师徒二人联手,徐阶根本不是对手。
“这……”徐阶迟疑了,一时间根本下不了决心,一边是朝廷大事,一边又是个人恩怨,实在是让他难下决断何去何从,制止沈崇名用方砖修建堤坝,很有可能被同僚埋怨,更有可能影响自己的身后名,可是不制止的话,欧阳敬之的担心也很有可能实现,到时自己这个首辅的位置可真就是不保了。
身前事身后名,一番计较,徐阶还是下定了决心:“好,就依你所言,但是这件事本官不能出面,必须你一人承担,到时候制止了沈崇名,还是要用方砖修建堤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