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跪,原本心情就不错的隆庆帝脸上立刻绽放开了笑容,呵呵,这个沈崇名,搞得这么隆重干什么?“沈爱卿快快平身,今日你就为朕好好说说浙江的情形。
“谢皇上!”沈崇名对隆庆帝的心思把握得很透彻,这那里是让自己单单说给他听,分明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为他歌功颂德呀,不过作为皇上的忠干之臣,为他老人家歌功顺德也是一项政治任务。
略微组织了一番语言,沈崇名开口道:“轻徭薄赋体恤百姓,此乃太祖皇上钦定国法,我朝历代君主无不奉行这一条,自从皇上您执掌神器之后更是如此!”
这马屁拍得实在是太厉害了,就连受拍者隆庆帝都微微脸红,讪讪一笑沒说什么?算是认可了这句话。
这话一出口,沈崇名也就无所畏惧了,有人觉得恶心就让他们恶心去吧!“别的地方微臣暂时不清楚,但是这次回乡省亲,浙江的变化却是让微臣觉得甚为惊讶,最直观的就是杭州渡口,码头之上船來船往,时常拥堵不通,郭大人曾不止一次对微臣说他正在派人勘验地形扩建码头,也好容纳更多的船只,城中也是商铺林立,行人摩肩擦踵繁华至极,……”
隆庆帝一边听一边不停点着头,沈崇名虽然对赋税之事只字未提,可是这般繁华的盛世景象,这赋税不用想也能猜出來是有升无降名门契约。
想到赋税增长,隆庆帝心中轻松了不少,眼下有两件事让他发愁,一是遏制徐阶的势力增长,另一件就是户部每年入不敷出的问題了,相较起徐阶,这收支问題更显重要。虽然现在看上去天下安定,可是一旦出现一些不可预料的事情,倒地会不会因为财政的问題引起连锁反应,谁心中都沒有底,就是因为这样,听到杭州码头如此繁华,隆庆帝才会感觉身上压力小了不少,只要手头有银子,自己这颗心就能踏实下來。
“哼,既然如此,那浙江缴纳给朝廷的赋税为何会逐年递减呢?莫非其中有什么猫腻不成!”欧阳敬之的声音冷冷响起,立刻又把这话題引到了另一个方向,按照他的说法,之所以出现这样的不寻常的反差,那其中银钱可定时被郭明义贪墨了。
沈崇名心中一阵敬佩,不愧是执掌督察院多年的老油条,这眼光就是毒辣,竟然一眼便能瞧出自己留下的破绽。
“这个……大家各司其职,这郭大人贪不贪墨可就不在下官的职责之内了,理应由吏部刑部以及都察院论定!”冠冕堂皇的说着,沈崇名扭头看向了也和自己方才一般瞧热闹的宋清扬:“宋大人,你是都察院的官员,想必这件事情非常清楚了!”
宋清扬心中暗恨,万万沒想到沈崇名这么快就把球给自己送回來了,不过也不得不乖乖的接过來,要知道这可是冯公公嘱咐自己办的差事,若是保不住郭明义,他老人家一定会怪罪自己的。
“皇上,微臣一直掌管我都察院的文书來往,一直以來并未收到关于郭大人贪墨之事的文书!”说着,宋清扬悄悄地看向了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欧阳敬之。
宋清扬说的是实话,他的职责之一就是清点查阅各地御史呈报回來的文书,只可惜欧阳敬之为了让他寸功难立,这些文书全部绕过他交到了别人手中,对此宋清扬虽然气愤却也无可奈何。
可是欧阳敬之万万沒想到今日在朝堂之上竟然被宋清扬用这事摆了一道,这时候他根本就不能实话实说,这每人负责的差事都是朝廷规定的,若是被皇上知道自己坏了规矩,那可是违反祖制的大罪名啊!
可是不实话实说,根本就无法否定宋清扬的话,也就无法再往郭明义身上泼脏水了,一时间欧阳敬之陷入进退两难之地,心中着慌沒了计较。
“皇上,所谓无风不起浪,以微臣浅见,这件事还是查一查的好!”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徐阶说话了。
神仙放屁非同凡响,徐阶人老成精这话一出口就让朝堂之上的众官员佩服不已,这话说得妙啊!无论最后结果如何,徐阁老已经立于了不败之地,而且只要有心办郭明义,凭着徐阁老的实力,略微安排一下就能把脏水扣在郭明义的脑袋上。
徐阶的话占了一个理字,隆庆帝虽然很想将他的话全盘否定,可也不能给别人一种是非不分的印象,微微的点头道:“徐爱卿言之有理,那大家说说这事应当怎么查才合适呢?”
徐阶一怔,对于隆庆帝也是佩服不已,看來原來自己真的是小觑他了,凭着他这一句话,诬陷郭明义以转移朝臣视线的想法就有很大的可能会落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