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倒提着扫把推门而入,“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又需要属下为您代笔吗?”
一听这话,沈崇名脑门上立时绷出几根黑线。这个王八蛋,不就是让你替老子起草了几份公文嘛,至于这样动不动就提这茬啊。“不是,立刻带人办件差事去,把连云布庄的东主身份查清楚。”没好气的摆了摆手,沈崇名实在是有些不想见到他。
“连云布庄,那不是欧阳老头家的铺子吗?”二蛋哥眉头一皱,小声的嘀咕道。
嗓门有些大,虽然是小声嘀咕,但是依旧被沈崇名听的一清二楚,眉头一挑问道:“你是说这连云布庄,是都察院欧阳敬之的铺子?”
二蛋哥急忙点头,“正是他家的铺子,这事京城官员多数都知道,不少官员为了讨好他,平日里不管用不用得着,都花大笔银子去连云布庄定做衣衫,那是门庭若市热闹非凡啊。”
一边说着,二蛋哥还一脸羡慕的样子,如果自己将来也能这样坐等银子跑上门该多好啊。
沈崇名先是一愣,随即笑了起来。“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本官在都察院当差的时候没听说有人孝敬过欧阳敬之,原来这老小子是在变相受贿啊。呵呵,倒是难得一见的好手段。”
“哎呀,这可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啊,看来该着这欧阳老头倒霉。”肖二少呵呵一笑,“沈兄,以小弟之见,咱们这次不但要告他仗势欺人,也应该让他受贿的事情大白于天下,保证这老头哭都哭不出来。”
沈崇名笑着点了点头,道:“呵呵,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自从徐阶告老还乡之后,欧阳敬之这老家伙整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深怕有人抓住了他什么把柄弹劾他。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竟然闲着没事招惹咱们,哼,这次有他好看。”
沈崇名不是个心胸狭窄的人,但有仇必报可是他的人生信条,这几年欧阳敬之这个老家伙可是跟在徐阶屁股后面没少算计自己,这一点自己可是一直惦记在心底的。
这时沈崇名心中已经有了计较。这欧阳敬之虽然垂垂老朽,但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老狐狸,虽然现在看着毫无威胁,可是说不定那天就会被他咬上一口。所谓除恶务尽,正好借着这次的机会把他赶出朝堂去!
“哈哈哈,以小弟看啊,这欧阳老头就是在自寻死路。”肖二少心情大好,这次可算是能让老爹好好瞧瞧自己的能力了。
事不宜迟,约好明日顺天府见面,肖二少便脚步匆匆的出了房门,趁着这次机会,再去占些未来媳妇的便宜吧。
“升堂!”“威――武――”两排衙役双目怒瞪齐声吼道。顺天府府尹彦大人脚步匆匆的走上近正堂,一边扶着脑袋上的官帽一边大马金刀的坐在了桌案之后。
惊堂木一拍,震耳欲聋的威武之声戛然而止。“带原告!”彦大人扬声喝道,方才击鼓被请进衙门的肖二少随即在一名捕快的带领下走了进来。在京城生活几年肖二少可是一口地道的官话,这衙门告状的任务自然就落在了他的头上。
“堂下何人,见到本官为何不跪?”看着肖二少手摇一把折扇大大咧咧的站在那里,彦大人眉头立时皱了起来。
彦大人为官二十余载,可谓是阅人无数眼光颇准。尤其是坐了这顺天府府尹之后,短短两年的时间让他练就了一副火眼金睛。
京城达官贵人遍地都是,虽说这正三品的顺天府尹地位不算低,可在京城之内只能算是末流小官。对于彦大人来说,很多人都是不能惹,也惹不起的。所以自从坐上了顺天府尹的位置之后,彦大人是如履薄冰,办起差来不求有功但求不得罪人。
到现在,彦大人已经在应天府府尹的位置上整整呆了两年,虽然看似时间不长,却是前边六位府尹大人在位时间的总和了。之所以能这样,彦大人凭的就是那份不同寻常的识人眼光。
就在刚才肖二少进门时他轻轻扫了一眼,便对肖二少的身份有了九分判断。衣服华丽,一瞧就是上好的布料制作而成。通常能穿得上这样的好布料,个个都是有身份的人,不是有权便是有钱。
又看肖二少的表情,并非那种盛气凌人的神色,这一点可不像是久处高位的那类人了,所以**不离十就是个有些见识的富家子弟。这样的人在自己眼中,可不能算作是重要的人物。所以现在这么喝问他,也无需担心什么。
“呵呵,不瞒大人,学生曾在国子监就读。”肖二少手中折扇一合,微微拱手笑道。国子监生可都是天之骄子,放在地方上身份比举人还要高出一截,见官免跪也是朝廷法令允许的。
一听这话,彦大人不由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直接问道:“那你今日在府衙门前击鼓,所为何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