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一番劫掠之后返回來,竟然依旧能跟在队伍的最后,这份手艺,沒有多次的实践根本是练不出來的。
日近正午,阳和城已经遥遥在望,这次好不容易在父汗面前领了前锋差事的辛爱冷冷一笑,对着一直紧随在身侧的万户古达木吩咐道:“立刻派出三十里探马查探四周地形,谨防汉人援军,另外再派一千人马分成十队搜查附近村庄,把粮食统统的抢回來!”
古达木右手抚胸领命,还沒來得及调转马头就想到一件事,看着辛爱问道:“王子,那些汉人咱们还要不要!”
辛爱瞪了他一眼,有些不悦道:“饭桶,身处敌境危险重重,要那些累赘干什么?要是你的部族缺奴隶了,等出了关再抓不是更方便吗?”
古达木赶紧低头认错:“多谢王子教诲,那属下这就去安排!”说罢,调转马头扬鞭而去,不过心中却在暗恨,这辛爱也忒不是个东西了,怎么说自己也是大汗手下大将,而且论年纪也是他的长辈,怎么在他眼中连个孙子都不如,想训斥就训斥。
辛爱却不知道自己的小脾气惹得古达木心中不快,扭头看着城门紧闭的阳和城冷冷一笑,对着身边的一名千户吩咐道:“快去砍伐树木打造云梯,一个时辰之后开始攻城!”
虽然觉得一个时辰的期限实在是有些紧张,但是刚才辛爱训斥古达木的情形这千户全部看在眼中,现在哪里还敢自找不痛快开口请求辛爱多给些时间,沒得办法只能转身去招呼人手玩命干活去。
“呵呵,纳吉啊纳吉,这次我这个做叔叔的就让你好好长长见识,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攻城!”辛爱嘴里嘟囔着,同时扬起马鞭凌空一抽,胯下战马便向着阳和城飞奔过去。
“城内的汉人听着,速速打开城门投降,我大汗便饶你等一条性命,若是不然,哼,破城之后鸡犬不留都市御灵!”辛爱打马赶到城下,扯着脖子扬声高喊道。
经验丰富的徐海站在城头目测一番,心中不由觉得好笑,这厮倒是爱惜自己的性命,竟然站在了弓箭的射程之外,看來也是个虚张声势的老手了。
“來呀,强弓伺候!”嘴角一挑,徐海回头喝道,身后侍卫闻言急忙将一直捧在手中的一张三石弓递上前去。
寻常士卒能开一石弓,若是使用两石弓最多能张开一半,而徐海这位阳和卫指挥使天生神力,两石弓对他來说轻而易举,若是使出全力,三石弓都能张满。
沉甸甸的三石弓握在手中,徐海出于习惯掂了一掂,回手取來一支箭矢,闭起一只眼盯向了还在吆喝不断地辛爱。
胯下战马來回奔走,辛爱的身形也是晃动不断,不过徐海凭着多年來的经验,看了一阵便摸索出了他的轨迹。
只见那战马一仰头,徐海猛然将手中的三石弓张满,也不做停顿,瞬间放开了右手。
只听得嗖的一声响,箭矢笔直的射向了城下的辛爱,不过目标不停移动。虽然徐海琢磨出了移动轨迹,但是想要百发百中谈何容易,更不要说辛爱还不时的拉一拉马缰改变移动轨迹了。
一声悲惨的嘶鸣响起,屁股中了一箭的战马忽然前腿离地立了起來,辛爱未曾料到这么远的距离城头汉人竟然还能将弓箭射來,猝不及防之下被狠狠的摔下了马背,惹得跟在身后的亲卫们一阵慌乱。
距离实在是有点远,除了经久战阵的将士们看出这一箭只射中了战马,城头应召而來的壮丁们乱哄哄的欢呼起來,直喊将军威猛。
稳坐中军的俺答一直用手中的千里眼观察着前方的情况,一见自己的儿子被摔下马背,眉头立时皱了起來。
“纳吉,你立刻带领五千人马向东一百里,不要贪功冒进攻打城池,只需将沿途村庄的粮食抢來就成,若是途中遇到明军能避则避,千万不要与他们纠缠!”俺答忽然回头对着正捂着嘴悄声发笑的巴汗纳吉说道。
纳吉一怔,不解道:“爷爷,不入城池光凭一些小村子能有多少粮食啊!要不您给孙儿一万人马,孙儿必定可以拿下一座汉人城池,这样夺來的粮食可是要比一百个小村庄都多啊!”
俺答呵呵一笑:“纳吉,咱们攻破虎峪口的消息只怕是已经传到了大同城,如果爷爷料想沒错的话,这时大同城的兵马已经出动了,毕竟他们守土有责,不可能看着这方圆数百里的汉人百姓任由我大军抢掠!”
“这又如何,那大同城只有不到三万骑兵,就算是能赶到也不是咱们的对手,正好借此机会削弱一下汉人的实力!”把汗纳吉想当然的说道。
俺答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教训道:“纳吉,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若是真的和汉人骑兵相遇,咱们就算是胜了也是惨胜,汉人地广人多,损失三万人马不疼不痒,可是咱们鞑靼族的战士加起來才十万不到,这么拼下去岂不是被汉人占了便宜!”
听了这话,把汗纳吉若有所悟的点了点头:“那好,孙儿这就带人前去,傍晚之前一定赶回來!”
俺答这才笑了起來,点头道:“去吧!万事都要小心,可不要让爷爷为你担心,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