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为他们能这样打心底感到高兴。边关有这样的将领,何愁天下不平。
“嗯,你说的有些道理,这马匹自然是有你们的,回头写封折子递上去,朝廷会有所安排的。”沈崇名打着官腔说道。
张弛心头一动,脸上有些为难道:“大人,不瞒您说,下官就是一介武夫,虽然识得几个大字,可做文章就难了,这折子倒地该如何写,还得您教教下官啊。”说着,满脸祈求的看着沈崇名。
“呵呵,好好好,等咱们到了大同再说。”沈崇名点头道。心中也是有些好笑,看来这张弛不是个会说慌的人,要知道说谎之前最忌讳的就是两颗眼珠子乱转了。
对于张弛,王崇古也是非常了解的。这厮虽然行事作风显得莽莽撞撞粗俗无比,但却是一个心思细腻的人。而且长得虽然五大三粗,和他相熟的人却都知道他张弛是秀才出身的武将,不然单靠战功不足四十岁也休想混到从二品副总兵的位置上。说他不会写文章,骗鬼都不信!
但当场揭穿实在是不妥,王崇古琢磨一下也决定豁出这张老脸去装把孙子。
“大人,宣府的弟兄们损失惨重,我们大同镇更是如此啊。您也看到了,三万人马历经几场大战剩余不到一万,您就可怜可怜下官,将这战马也分给我们一些吧。”老泪纵横,说着话的王崇古忍不住有些动了真感情。
沈崇名一阵愕然,都他娘的是高手啊,一个征战沙场一辈子的老将竟然能把眼泪给逼出来。
实在是有些受不了了,生怕二人再整出什么幺蛾子的沈崇名也懒得再装模做样,赶紧说道:“好好好,这次俘获的九万匹战马你们大同宣府各分三万匹,其余的本官带回京城装备京卫,你们没有异议吧?”
虽然兵力损失可谓惨重,但是两家的战马却是剩下了不少。原本的打算是能从沈崇名搞到两万匹战马就谢天谢地了,没曾想到他一张口竟然直接调拨了三万匹,这可让王崇古和张弛兴奋坏了,骑在马背之上便连连作揖表达感激之情。
看着两人这番模样,沈崇名不由自主的生出了一种坐地分赃的感觉,都不是好东西啊。
“歼敌四万余,俘获战马九万余匹。九万余匹,九万……”手中拿着奏折,隆庆帝一边嘟囔着一边不时的展开看上几眼,生怕这是自己眼花看错了。
好在看了几遍都没有变化,这才安下心来笑了起来。抬头对着陈洪问道:“陈洪,现在马匹市价几何?”
隆庆帝是个非常关心民间疾苦的皇上,虽然身在宫中,但时常会向身边的人询问一些民间的事情。而这物价,更是重中之重。
为了能让隆庆帝满意,陈洪可是下了不少心思,对天下各地的物价虽然谈不上了若指掌,但连猜带蒙还是能说个不离十的。恰好,这市面上马匹的价格他就知道的非常清楚。
这时一听隆庆帝问起,赶紧躬身答道:“启禀主子,这普通马匹的市价一直在二十两纹银左右,若是能充做战马的马匹价格还要高一些,少说也得三十两纹银啊。”
陈洪回答的很详细,原本还期待着隆庆帝能夸奖他一番,可是等了半天也没动静。忍不住抬头一瞧,只见隆庆帝脸色呆滞的傻在了那里。
“乖乖,三十两纹银,那这九万匹蒙古马岂不是……”说到这里,隆庆帝猛的对着陈洪问道:“快,算算这九万匹蒙古马得多少银子!”
“皇上,是不是二百七十万两啊?”被隆庆帝这样一问,陈洪反而有些不敢确定的说道。这么大的一个数字,不把九万匹马折合起来,想都不敢想!
隆庆帝这次并没有像方才那样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只是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就是二百七十万两。陈洪,你立刻去一趟兵部和户部,查问一下这次大军作战所耗钱粮军饷是多少。”
陈洪领命而去,隆庆帝却是拿着沈崇名的加急快报再次读了起来。“是役,歼灭鞑子四万余,俘获战马九万余匹,我部伤亡三万六千余人。损耗军粮五万石,马料二十万石,将士军饷三十一万两,合计白银约四十万两。具体数目当以户部兵部为准,但微臣窃以为,此战朝廷无论从哪方面讲,都可称作为大获全胜!”
隆庆帝自个心中也有一本账。这些消耗都是明面上的账目,大头还是即将核算出来的死伤将士抚恤,初步估计,应当在一百万两左右。
虽然这样,但是加起来的支出最多也就一百五十万两白银,比起那价值二百七十万两的战马来,还是要相差出一百多万两的。这可是大明朝立国百年来头一次碰到的状况,损耗钱粮与人作战,竟然还能赚上一笔,这也许就是沈爱卿奏折中的无论哪方面了朝廷都是大获全胜的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