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跟先前去农业部咨询的时候问到的情况有些不一样啊!荀鹏程心里不禁觉得有点上当受骗的感觉,难怪自己去咨询的时候,经纪公司的人只是一味地建议自己先去儋州当地作实地考察再作选择,而对于在儋州开办种植园所需的基本费用含糊其辞,只说不同的区域地价会存在差异,并没有拿出一个具体的报价单来。
荀鹏程当时从农业部下属的种植园经济公司所了解到的地价,同样也是几年前刚在这边推广种植园项目时的水平。他认为自己还算能够承担,所以他才会选择了儋州这边作为自己的目的地,但没想到实际情况却并不是那么回事,地价价差之大足以让他一夜回到穷人身份。
“这帮尸位素餐的官僚!”荀鹏程心中暗暗对农业部的工作诟病不已。
但经过这一路的了解,他也明白了之所以会造成这样的状况,一多半的原因是种植园的投资仍然正处在风头上,许多大商行大富商砸进大把的资金,所开办的种植园规模和成本也都是水涨船高。农业部那帮人为业绩考虑,自然会更倾向于扶持大型种植园,一来二去之下,像他这样小打小闹的项目就不是那么受重视了。
荀鹏程原本以为马打蓝人给的这笔丰厚酬劳足以让自己变成衣食无忧的大地主,但如今看来富则富矣,距离真正的有钱还是差得老远,并不是随便捡着什么生意都能投资入行的。而要在这边开办一处种植园,过程也并不是自己预想的那么简单轻松,能不能成事,最终都还是要用钱说话才行。
关平才见他意兴萧索,便又劝道:“如今能赚钱的买卖那么多,也不见得非要办种植园。首长们也在报上说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嘛!”
“那儋州还有什么别的好营生吗?”荀鹏程顺口问道。
关平才道:“那就多了啊!儋州的书院、制盐、海运,也都是出名的产业,以此发家的大户更是数不胜数,阁下若有兴趣,也可以尝试一番。”
荀鹏程一琢磨,制盐海运自己是一窍不通,书院嘛,自己来海汉之前倒是在乡下教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却不知道儋州的书院又是怎样的一番光景。不过以前曾听儋州的白鹿书院、定西书院等大书院的名头,此番去了之后倒是要抽空去看看这些地方。
但要说开办书院,荀鹏程知道自己的本事肯定还差了十万八千里,而且书院这种地方必然要请一些学识高深的夫子坐镇才能招募到学生,这个可比拿钱买奴隶难得多了,要是在业界没有一定的人脉基础根本就做不成。而荀鹏程在三亚所积累的人脉虽然遍及三教九流,但文化界还真是他的弱项,三亚那些高级书院里的夫子,他平时根本就没什么接触的机会,而且那些人都是受执委会重用的人才,想来也不是些许财帛就能打动的。
再说开办书院要圈地、建房、招生,这么多的麻烦事,荀鹏程可没心情去一件一件的打理。他虽然自己就是读书人出身,但或许是因为教过一段时间的书,深知其中麻烦,对于办学这种事却没有什么兴趣。即便他知道教育产业也是一门赚钱的生意,但也没什么心思进入这一行。
荀鹏程在席间与关平才谈了半天,但谈及的生意要嘛是他根本就没兴趣,要嘛就是完全的门外汉,对其无从下手。这种挫败感让荀鹏程感到有些丧气,他想象中已经拥有了一定资金的创业应该是轻松而美好的,只要把生意架子搭起来,后面就只需享福就行了。但现在看来别说享福,第一步要搭的这个架子就极为不易,以他现有的本事要完成这一步,恐怕就需要付出极大的心力。
酒席之后来到关平才给他们二人准备的住处,也就是一间很普通的二人间,据关平才说平时是给手下管事住的地方,不过这两天有两个管事请假回家去了,所以便空出了这间房。老高赶了大半日的车,又在席间喝了几杯,早早就已经乏了,洗漱之后跟荀鹏程打个招呼便躺下了,片刻之后就鼾声如雷。
荀鹏程却没有多少睡意,来到昌化之后的这些经历,一部分是印证了他此前对种植园这种经营项目的看法,另一部分却是有些出乎了他的预计。
荀鹏程之所以会选择种植园作为目标,一方面是觉得这个投资项目可以完全托管给海汉官方,运作起来比较方便,经营上也能省心,另一方面也是认定了种植园能够赚钱,而且收益期相当长,总体来说作为长远投资是非常划算的买卖。但来实地看过之后,他发现这门生意的利润是可观,但却不是谁都能操作下来。如果没有雄厚的资本,那么进入这个行当之后等待自己的很可能会是还没等来收益就已经被榨干了。
有很多大商家靠着种植园赚了大钱,并且还在将赚来的钱源源不断地继续投入这个行业扩大经营规模,但荀鹏程却未能赶上这种滚雪球式经营的最好时机。他现在要是轻易入场,那极有可能在原始积累的途中,就会因为弹尽粮绝而被迫成为了其他大雪球的一部分。
这种可能性并非只存在于他的脑海之中,事实上种植园之间也同样存在着大量的竞争和兼并,甚至个别行业已经开始出现了接近垄断经营的形态。对于商家来说,能在某个行业或者某种商品形成垄断,这几乎就等同于掌控了市场定价权,而由此所带来的利益将极为可观。所以很多大商家一面逐年增加投资扩大自身的经营规模,一面设法兼并同行的中小种植园,毕竟通过兼并形式来扩大经营规模,回本和见效都将更快。
目前海汉官方对于这样的走势还没有拿出明确的态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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