堡。”李奈一声吩咐,商栈里顿时开始忙碌起来。
从商栈去胜利堡其实非常近,走路也不过片刻工夫,不过李奈的身份不凡,该讲究的还是要讲究一下的。不多时商栈大门打开,一辆黑色轻型马车从商栈内驶出,然后转向北边的胜利广场。这种轻型马车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有资格坐的,高达四位数的造价就足以让绝大部分人望而却步了,也只有李奈这种不差钱的主,才会掏钱买单并等了足足两个月才提车。
当然了,这种车的贵重价值可不仅仅在于它是海汉所产,更因为其车身上的值钱玩意儿着实不少,如玻璃车窗和车灯、钢条轮辐、橡胶轮胎、弹簧减震,以及纯手工的订制内饰。当初李奈买车的时候一口气定了五辆,其中四辆都运回了广州,只留了这一辆在三亚。
海汉的高官们也几乎都是乘坐这种轻型马车出行,唯一不同的就是车厢做过专门的加固,要比外销的型号更为牢靠安全一些。不过这对李奈来说无所谓,三亚的治安一向不错,而且他乘车去到的地方也不会太偏僻,还有跟车的保镖同行,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李奈所乘的马车到了胜利堡外岗亭处便停了下来,他虽然身份尊贵,但也同样不能驱车入堡,只能下车验明身份之后步行进去。不过他在胜利堡已经算是常客,所以通行手续也极为快速,作了登记之后便放行了。
李奈轻车熟路地直接到了执委会的办公地点,便先去找陶东来,不过却扑了个空,说是去田独巡视了。去找宁崎,宁崎也不在办公室,说是给干部培训班讲课去了。再找施耐德,这次终于没有再扑空了,不过施耐德正在开会,李奈也就只能先等着了。
好不容易等到了施耐德开完会出来,已经是到了中午时分。施耐德也不跟他见外,便拉上他一起去吃饭。虽然胜利堡内就有专供高官用餐的内部食堂,不过施耐德一向很随性,听李奈说有正事要谈,便放弃了在食堂用餐的打算,免得隔墙有耳传播出去。
于是两人又出了胜利堡,乘坐李奈的马车去了胜利大道上一家饭店。进了包房坐下来点完菜,伙计拿着菜单退出去之后,施耐德这才询问起李奈的来意:“你愿意花一个多小时等我,可见不是小事了。说吧,有什么要问我的?”
李奈便拿出昨晚收到的那份电文,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大致说了一下。施耐德听他说完之后又看了一下电文的内容,皱眉道:“很明显这个荀鹏程是想拖你下水,那些民间研究项目能不能赚钱,他一个书生能弄明白?而且这个名字……我还有点印象,前些天执委会开会的时候还提到过这个人。”
“这人有问题?”李奈赶紧追问道。如果荀鹏程本身就有问题,那么这件事肯定就会存在有更大的问题了,李奈可不想蹚进浑水里。
“这人应该是在安全部挂了号的。”施耐德应道:“但具体有没有问题不好说,这得问何夕才行。”
当初调查三亚快报的新闻事件,是由安全部负责的,而何夕也为此专门在执委会作过汇报,所以施耐德对此还有些印象。但当时他的关注点并不在某个具体的人身上,而是新闻报道之后所造成的社会影响。
李奈的头脑倒是很清醒:“如果这个人有问题的话,安全部应该不会放他离开三亚吧?”
施耐德点点头道:“理论上的确是这样,不过何夕办事有他自己的一套方式,到底是什么情况也难说,最好是回头找他确认一下。你跟他也算熟人了,这个就不用我牵线搭桥了吧?”
李奈点点头表示认同施耐德的说法,当年何夕是最早被派去广州的人员之一,算是驻广办的元老级人物,而李奈当时泡在驻广办的时间甚至比待在自己家还多,跟何夕自然再熟悉不过了。后来福瑞丰与海汉联手开办的金盾护运,其实就是由何夕和李奈合作出来的产物。以两人的熟识关系,李奈想要从何夕那里打听一些保密层级不算太高的信息,应该不会是什么难事。
“至于儋州这个事……如果不是江湖骗局的话,那倒是有点意思。”施耐德又将电文浏览了一遍,然后给出了自己的意见:“我们之所以不鼓励民间搞一些高深的研究项目,一是担心技术外泄,二是搞研究耗资巨大,一般的民间机构很难长期坚持下去,就像儋州这个什么诗社一样,还没出像样的成果,钱就已经耗完了。还有一点,这些民间的研究者没有由官方提供的技术支持,去做这些事情只能事倍功半,效率会非常低下。”
“那官方一般怎么处理这类情况?”李奈虚心请教道。他找施耐德出来就是想打听一下官方的态度,以此来作为自己决策的参考。
“一般来说,如果我们认为是有前景的项目,会设法收编研究人员,让其来三亚的研究院,提供更好的环境和条件,继续研究未完的项目。”施耐德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又道:“但儋州这个情况比较特殊,是由各家书院精英组成的研究团队,在此之前还没有过这种先例。其实我也有点好奇,到底民间的精英是不是真能研究出一些有价值的成果。”
李奈道:“荀鹏程所提到的这个组织者张金宝,以前似乎得到过宁首长的接见。”
施耐德点点头道:“琼西书院挺有名的,宁崎前年带着荷兰人做环岛考察的时候,曾经去过这间书院,的确跟这个张金宝会过面。这个人当时还曾申请在书院开设蒸汽机制造维护的相关专业,不过那时候国家对蒸汽机技术的管控非常严格,宁崎并没有同意他的申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