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像军方这样随时调动几百上千的人手参与到行动当中。到这次去日本执行调查任务的时候,所出动的人员就已经全部是军方所属,安全部完全只是充当看客了。不过何夕还是得把安全部的功先给占着,毕竟最早的时候还是安全部先发现了苗头,到论功行赏的时候安全部肯定是要算一份的。
颜楚杰点点头对何夕的说法表示了赞同:“老何说得对,我就觉得施耐德他们那帮人反对来反对去,最终就是为了要找机会凸显一下存在感。十八芝那伙人全是亡命徒,如果谈判就能让他们投降的话,他们又何必花这么大的工夫在大明沿海布局来对付我们。”
何夕道:“话虽如此,但我看陶总的反应,应该也是被他们说得有些心动,毕竟按照施耐德他们的说法,光是节省下来的开支就足够下一个年度百分之二十的军费预算了。”
颜楚杰对此表现得颇为不屑:“这个铁公鸡每年都想法设法要在军费预算里抠掉一部分,他也不想想要是没有军队在海外开疆拓土,打击敌国,我国的对外贸易能做到今时今日的水平?去年出兵朝鲜的时候就跟我们唱反调,结果怎么样,这打完之后军费不都从朝鲜人手里又收回来了吗?打平户也是一样啊,那边好歹是个老贸易港了,我看油水应该比朝鲜还多,怎么可能会亏本!”
眼下没有外人在场,颜楚杰这话就说得十分露骨了。在他看来攻打平户藩的军费开支完全可以在交战过程中就从当地收回来,毕竟那地方是一个货真价实的贸易港,跟去年海汉出兵朝鲜所去到的那些被清军掠夺过一遍的地区完全不同。如果有必要的话,海汉军甚至可以在平户刮地三尺,把包括人口在内所有能运出平户的东西都全部带走,怎么算也不会亏了军费。
白克思闻言插话问道:“这么搞,会不会引发跟日本的全面战争?”
颜楚杰摇摇头道:“以平户藩这种地方武装的实力,战事哪持续得了那么久,顶多也就是幕府得到平户藩遭到外国武装入侵的消息,没等他们搞明白该向谁宣战,战争就已经结束了。如果日本国想跟我们打一场,那也大可试试,就怕他们的舰队到不了我们的地盘!”
颜楚杰对此看得很明白,海汉采取军事行动的目的在于消灭藏身在平户藩的隐患,而非与日本国展开全面战争,海汉军也不会在当地长期逗留,与日本武装部队进行无意义的缠斗。而以日本现有的军事实力,跨海西征大明或是南下直接攻击海汉本土,基本上都不太可能在短期内实现,唯一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大概也就是欺负一下近邻朝鲜了。但攻打朝鲜又会伤及到九州这边与朝鲜有贸易往来的地方藩国利益,所以应该也很难执行到位。
在颜楚杰看来,攻打平户的军事风险其实是很低而且可控的,并且有机会一劳永逸地解决掉十八芝余党所造成的一系列问题,所以他才会坚持要以军事手段来解决当下的局面。
“但最终执委会还是要通过表决来确定最后的决议,目前愿意支持军方打这一仗的人好像也不是那么多。”何夕最终还是说出了让颜楚杰担心的客观现实。
除了施耐德和顾凯之外,目前有权参与表决的执委还有宁崎和农业部部长高欢两人应该也会支持谈判解决,这就意味着主和派在执委会的九票中已经确定占据了四票,只要再拿一票就能获胜。
而另一边只有颜楚杰和白克思立场明确地要求动用军事手段,何夕虽然可以参加执委会会议,但他却并非执委也无投票权,这也是当初设计权力结构时为避免特权部门干扰执委会决策所采取的一个手段。
还有目前立场不定的三票,分别来自于陶东来,越之云和周恒行。越之云在之前的会议上是更倾向于军方的选择,而周恒行从多年前的黎苗事务主管直到现在的三亚市长,一直都是以和稀泥见长,往往是脚踏两条船,立场摇摆不定。
因此对军方来说,起码需要争取到两票,而主和派则只需争取一票即能取胜,所以颜楚杰才会心急火燎地请他们私下碰面商议对策。
颜楚杰道:“这些人之所以还会对谈判手段心存幻想,主要还是因为事态没有发展到必须由军方出手控制的地步。试想一下如果说时间往后再推一两年,我们才察觉到了平户藩的异动,那时候对手可能已经拥有了超过二十条战船的武装舰队,并且在大明沿海地区布下了若干暗桩可以提供情报,让其能够在我海军的布防间歇中来回穿梭行动。南边有西班牙人,北边有清军,中间还有来自大明国内的各种民间武装,说不定还有来自朝鲜的叛乱,到时候一起动手给我们找麻烦,还有人会寄希望于跟对方谈判解决吗?”
“但这些麻烦现在就已经被我们提前解决了大半,所以也不会出现你假设的这种困难局面了。”何夕提醒道。
颜楚杰点点头道:“没错,的确如你所说。对手没有足够的能力去操控这么大的计划,所以才会在各个地方不断露出破绽,被我们一一化解了隐患。但执委会看待这些事情的严重程度,主要就是来自于我们的反馈,安全部、军情局,还有各地的相关单位,是这些部门发回三亚的信息综合到一起,才会让一部分人产生了可以通过谈判解决问题的错觉。”
颜楚杰顿了顿,缓缓地说道:“而我认为,这些错觉是可以通过技术手段去纠正的。”
何夕听到这话,脑子里顿时乱成一片,颜楚杰虽然没有明说,但他却是已经听懂了,以技术手段纠正错觉,这说白了就是要以虚假情报欺骗执委会,让动用军事手段成为唯一选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