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石迪文说这个话的意思并不是警告曲余同,而是要让曲余同放心,海汉在此期间不会放松对舟山岛的防御。他也明白曲余同为何如此紧张,这几年与海汉的暗中合作让曲余同获得了大量收入,而曲余同认为这些财产全数放在大明不太放心,所以也逐步转移了一部分到海外。光是这舟山岛上便有不少曲余同花钱置办的产业,如果舟山岛出了状况,曲余同也难免会遭受严重损失,所以才会要求何肖趁这次观礼的机会来打探一下石迪文的口风。
如果不是身份敏感,不便在民众面前公开现身,估计曲余同就自己亲自来舟山岛找石迪文当面求个心安了。
“在下一定会原原本本把将军的意思转达给曲大人。”何肖心领神会,连忙应下来。
而在看台的另一处,宣向明意犹未尽地看着驶入军港的东海舰队,突然想起一事,转头对马正平问道:“还没请教马老板是做哪一行的?”
马正平也不隐瞒,坦然应道:“在下是盐商。”
“盐商啊!那马老板可是富贵人物了!”宣向明面露羡色道:“去年好些跟海汉做食盐买卖的盐商都发了大财,听说还有不少人都是新入行的,靠着海汉扶助就赚了大钱,在下听了都想改行去卖盐了!”
马正平道:“宣老板说的这是别人,在下这次上岛,就是来找海汉人商谈合作事宜,但能不能谈成尚无把握。”
宣向明道:“原来马老板不是宁波本地人?”
马正平摇摇头道:“在下是从扬州来的。”
宣向明经常往来于宁波和舟山岛之间,对于海汉经营的盐业也有一定的了解,他知道海汉在象山和石浦都建了盐场,而充当分销商的大多是宁波本地有背景的人士。从扬州来的盐商,他倒是第一次在舟山岛上遇见。
“扬州……听说之前因为这食盐生意,扬州可是出了些乱子啊!”宣向明意味深长地说道。
关于去年扬州所发生的事情,宁波这边在事后多少也收到一些风声。当地盐商武装一夜之间遭受重创,看起来似乎与舟山岛没什么直接关系,但如宣向明这样的消息灵通人士却听说这是海汉出手所为,目的就是要扫清食盐北销的障碍,让海汉盐场所产的食盐能够卖到江苏境内,抢夺由扬州盐商控制的传统市场。换句话说,扬州盐商的态度让舟山当局失去了耐心,所以采取了雷霆手段来教训扬州盐商认清形势。
宣向明的消息来源虽然不是官方,但却是本地盐商这种利益相关者,自有其渠道获知这些信息,所以可信度极高。而扬州盐商在眼下这个时候来到舟山岛,其目的似乎便值得品味一番了。
“看来宣老板也知道一些消息。”马正平不清楚扬州的事情到底在这边流传到了什么程度,所以只好先含糊带过:“之前跟海汉国有些误会,不过大家既然目的都是为了做生意,那就有商谈的余地,在下这次来舟山,也正是为了这个目的。”
宣向明虽然嘴大,但也不是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老实人,他知道扬州的事水太深,所以也不敢妄自判断马正平的话是真是假。不过扬州盐商来舟山这件事也算是有点意思,之后倒是可以成为他的又一件谈资了。
马正平想找宣向明再打听打听在岛上置地的规定和操作方式,便主动开口邀请宣向明共进午餐,但宣向明现在知道了马正平的身份后却是有些避讳,婉言谢绝了他的邀约。他也担心要是这扬州盐商没能跟海汉讲和,那自己跟马正平走得太近,或许会影响到海汉官方对自己的看法。
马正平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表现在自己脸上。像宣向明这种对海汉了解比较多的朋友,先认识一下总是没坏处的。他还是很客气地问明了宣向明在岛上的住处,称改天再登门拜访。
在拜访过杨运之后,马正平其实已经不太担心海汉官方对待自己的态度了,就算合作谈不拢,应该也不至于会被灰头土脸地赶出舟山岛。但他现在在岛上认识的人就没两个,要打听更多的消息还是存在一定的难度。马正平打算再去试试能不能请杨运吃饭,只是他这个念头也很快就被证明了不可行,杨运随同石迪文离开了,而他们身边都是随从护卫,马正平这种外人根本就靠近不了。
“罢了罢了,回头再找机会吧!”马正平看这架势也知道自己的想法难以达成,也只能暂时放弃了打算。
随着阅兵式的结束,岛上的民众也四散离开。不过马正平先前听宣向明说这两天岛上还有很多贸易活动,便打算趁此机会去看看。他早就听说海汉人精于商贸,至于怎么个精法,却一直没有一个具体的概念。这次有机会来到舟山岛上,自然是要想办法去多了解一些相关信息。
他来舟山之前先去了一趟宁波城,但感觉这舟山定海港的商业氛围却还比宁波城有过之而无不及,视野之内都是各种商铺、酒店、饭馆、客栈,可见此地居民的消费力之强。
不过这个道理也很简单,马正平没有花多少时间便想通了其中关键。来往港区的多是各国商人和水手,这些人来舟山的目的是赚钱,但也是花钱,消费力要远胜宁波城里的普通民众,所以才会造就了如此繁华的景象。
当然了,限于这里的岛屿环境,这些商铺的装潢档次在马正平看来都远不及扬州城,但想必来到这里的客商也没多少人会介意这种细节。
马正平沿着港区街道随意闲逛了一阵,便看到不远处有正在施工中的房舍。他正打算要在岛上购地置产,见状立刻便起了兴趣,打算过去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点有用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