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没了软枕,坐着只觉浑身不舒坦,她强忍着直了直身子。
下一瞬,萧北宸便转过屏风,出现在他床榻前。
她就说,青鹤的主子永远是这个狗男人,不然这个时辰,怎会放一男子进她的卧房。
萧北宸进屋,眸子在尹南安别扭的脸上扫了扫,眼神便定在地上的软枕上。
尹南安怕他好心帮忙捡,便赶忙开口,道:“二公子这么晚,可有事?我快睡了。”
她面上的红晕还未散去,这会心下本就慌,更是连耳根子都红透了。
“有事找你。”萧北宸嗓音深沉微哑,他昨夜没怎么睡,今日又来回跑了两趟,眼睑下也染了淡墨色的倦意。
尹南安后背依着木床,硌得生疼,她虚直了身子,又怕表现得太过明显。
“二公子何事?”
萧北宸的眸子再度落到地上的软枕上,他似在犹豫要不要上前去捡。
“想让你同我演场戏。”
戏?
尹南安好奇望他,又倏然想到先前的一切都是他对自己的算计,心下一沉,也没了好脾气。
“什么戏是二公子不能自个儿演的?”
萧北宸眸光一聚,眼尾的碎芒拢了些探究。
他并未接着这个话题下去,而是上前一步,捡起来地上掉落的软枕。
尹南安捂住脸,就差一声惊叫。
“呵。”男人轻笑一声,又俯身捡起那本画本子,眼神扫了好几行字,才好整以暇道,“尹姑娘的日子,过得倒是滋润。”
尹南安没好气一把夺过画本子,手忙脚乱放到自己枕下,这才昂起脑袋,气冲冲地道:“什么戏?加戏可是另外的价钱!”
萧北宸嘴角扯了一抹微不可察的笑,他走近床榻,手掌抚上尹南安微凉的脖颈,快速地将软枕垫到她身后。
“也无需你多做什么。到时候,只需顺着演一出一往情深便可。”
尹南安还未来得及拒绝,他倒像那无名英雄般,又退回到了安全的距离外。
尹南安一肚子的火,愣是寻不着个出口。
“价钱...”
“对!我要加价!”尹南安打断他的话,竖起一个手指头,举到萧北宸面前晃了晃。
“一千两?”萧北宸的语气毫无波澜。
“昂。”尹南安昂着下巴,是不甘心的模样。
“好。”
这一声“好”,是成功的号角,也是失败的哀嚎。
成功,便是银子到手!失败,那是开价少了!
像二公子这般人面兽心,口剑腹更剑的黑心狗男人,就该挑空他的荷包,为自己出口恶气!
萧北宸见她面上阴晴不定的神色换了几轮,也只当她是小孩子心性,并未放在心上。
阴天的夜,月色也变得昏暗。
这一宿,回侯府的马车连夜赶路。
寂静的官道上,车辕碾压地面的声音中混着马鞭抽打声,尖锐刺耳。
萧旭坐在马车上,身旁放着一个捏皱的荷包。
他眸光凝在车厢内一处,眼里却没有聚焦。双手紧握成拳,后槽牙也紧紧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