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做得到?”
银若雪听他又说这等不堪言语来气自己,恼怒得将酒盏摔在地上,拧眉看着童牛儿。
童牛儿自然不惧,哈地笑一声,道:“怎地?不服吗?不要说天仙,就是林凤凰、白玉香,都肯为我如何,你也比不得——”一边说,脚步歪扭地向外面走。
童牛儿是小儿癖性,好逞口舌之利。他数次在银若雪面前提起林、白二女作为炫耀的资本,虽争下一时长短,却忘了银若雪是和他一样龌龊阴暗的性格,怎能忍得?
以前早就有要将二女如何的念头,只是总被事情岔过去来不及。今日听到童牛儿又提,也不言语,只把双眼眯起想着狠辣主意。
童牛儿却不自知,还以为出了胸间恶气,一时间笑得好不舒畅。
他没有想到只是自己这一句酒话就将林凤凰、白玉香二女推到风口lang尖之上,让她们要忍受临到头上的塌天之祸、失贞之灾。
因一再受林猛托付,童牛儿亲往久已不去的天字牢营的死牢中探望其父林水清。
牢营众兵卒原本都和他交好。今见他入名东厂,都有意巴结,曲前躬后,竭力奉迎。在营里主事的卓十七听说他到,自议事厅中快步跑出。
童牛儿见他已换了七品都尉的官服,笑着道:“如何?”卓十七打千行礼道:“谢牛儿哥一力提拔。”童牛儿拉他起来,道:“还需你自己努力。”
二人行到僻静处,童牛儿问起林水清的近况。卓十七绰号“鬼六儿”,奸猾不输于童牛儿。自得童牛儿保举做了这天字牢营的都尉后时间虽短,但学着买冤卖恨,手段日渐凶狠,好处着实捞到不少。已置下田产,盖起房舍;出则有车,入则有仆,正筹划着入秋后娶下一房媳妇。
他自是知晓这一切全赖有童牛儿提携护佑,心中感激。今见童牛儿来问,回答得自然殷勤。
童牛儿得知林水清自入牢后便一病不起,初时只是虚火上侵之症,但经过一冬至今的冻饿折磨,已变入骨侵髓的实病。若再不调养救治,怕熬不过这个秋天去。
“可谁敢给他寻医来看呵?这锦衣卫隔一两日便来巡视,若被他们知晓,命怕不长了。”卓十七低声道,童牛儿点头称是。
看着眼前曾经是昔党、如今已见发福,水桶般粗壮的卓十七,童牛儿心中暗想:若救走林水清,他必受牵累,弄不好命都难保,还需将他先调离此地才好。可若他不在,诸事协调起来却不方便,该如何是好?
卓十七却不知自己的性命此时正在童牛儿的脑子里兜来转去间生生死死,还竭力邀他同饮。童牛儿听说有酒喝,自然爽快应下。
一班兄弟直喝到夜半放散,童牛儿驱马回走。
马是新换,还不识途,见主人昏沉,它也迷糊,驮了童牛儿胡乱地行。如此悠游到尽更才到春香院楼下。
童牛儿翻身落马,拴缰于桩上,垂头拖步而走。
刚近门口,却听有人低沉了嗓音喝问:“什么人?”
童牛儿吓一跳,抬头借半明灯光见门前竟有身穿官衣的人站立守卫。恍惚片刻,认出皆是朱雀营的锦衣卫,心中好不奇怪,道:“深更夜半,你几个不进去睡女人,守在这里作什么?”
几人也认出童牛儿,慌忙抢前行礼。
一人禀道:“回童大人,我几个奉五将军之命在此守卫,禁止任何人出入春香院。”
童牛儿怎样机敏,立时联想到如此安排必和林家二女有关系。怔了片刻,酒醒三分,道:“作什么?”
那名锦衣卫也是个老成之人,禀道:“属下不知。”
童牛儿嘿嘿一笑,伸手在他肩上轻拍,道:“禁止任何人出入?连我也不许吗?”几人忙执礼道:“大人自然例外。”童牛儿喷着酒气,昂扬而入。
待进楼中,看到眼前情景,把童牛儿惊得瞠目。
厅中没有往日的热闹,只有十几名穿一袭大红飞鱼锦袍,手抓黑鞘长刀的锦衣卫在椅上东倒西歪地迷糊打盹。众人皆是朱雀营的,童牛儿自然都识得。
众锦衣卫被他的脚步声惊醒,见副营使进来,不敢怠慢,纷纷起身见礼。童牛儿略点一点头,酒却醒了大半,暗叫不好。
缓步登上楼梯,来到第三层,却见林凤凰和白玉香住的房间和隔壁一间门口皆有数名朱雀营的锦衣卫守把。看其肃穆脸孔,倒有如临大敌的气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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