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日上午时,才在小校场里把三千兵将聚拢齐整。点过名号,分派部属,备齐辎重给养,然后放过三声起兵的壮行炮,这才开拔。
龙月儿从早到晚折腾了一夜,已疲累得透。久等不见启程,索性回到闺房里,也不解衣甲,就势扑倒在自己的床上大睡起来。
副将带着军队直到走出大名府才发觉月公主还没来,急忙遣人去找。
这人来在皇爷府,听说月公主正睡着,道:“可三千兵将都在城外的大太阳地儿里晒着等候呢,去唤九公主殿下起来呵。”
传话的仆人一瞪眼,道:“谁敢?你去?就多等一时又能怎地?还有比我家九公主睡觉更重要的事?除非天塌下来。老皇爷都不敢去唤呢——”嘟嘟囔囔地去了。
老者也等得焦躁。无奈只好返回城中,自到皇爷府来寻。
守门的兵士还认得这乞儿一样破烂的人是和九公主一起回来的,不敢得罪,放他入内。
老者一路寻找着,来在绣楼下。不顾门前丫鬟的阻拦,强闯到二楼龙月儿的闺房前敲打着高喊:“月公主殿下,再不去你那哥哥就没命了——”
如此耽搁下来,叫大军行到英雄岭前时已经是半夜时分。
按着副将的意思,先扎下营寨叫众兵士休息一路奔波的疲劳,等明天再攻打不迟。可龙月儿一心要救雨孤云出困厄,分秒都等不得。
副将不敢违她的心思,无奈只好命令攻打。
龙月儿牵挂着雨孤云的生死安危,不顾副将的阻拦,提枪催马冲在最前面。
花盛开站在崖头向下张望,见一片灯笼火把照耀下的山野上黑压压地尽是挥舞着刀枪奔来的兵士,也不禁暗吃一惊。
不明白往日都是百十多个前来招惹一番而已,今儿怎地忽然动起这大干戈?莫不是真的要灭掉这个自己和哥哥赖以安身立命的地方吗?
想到这里,花盛开心里涌起一阵悲愤,以为这官府逼人忒狠,竟然非要置自己和哥哥于死地而后快。把铁刀扛上肩头,就要下山去拼命。
忽听身后有人高声唤她,转头见哥哥催马奔来。
花盛开道:“怎地?”
这哥哥不顾得跳下马,急急地问:“好妹妹,你可是抓了个叫什么雨孤云的青年在山上?”
花盛开一怔,道:“雨孤云?没有呵——”
转念又觉得不对,道:“莫不是他?”才想起还从不曾问过绑在自己房里的心上人姓甚名谁。
哥哥见得她脸上的疑色,已知自己所猜的不错,道:“你可知他是谁的人?”花盛开道:“不知。谁的?”
哥哥道:“他便是那个和九公主形影不离的护卫,人言里传说的金莲上人的徒弟。”
花盛开猛地恍然,自语道:“怪不得他剑法这般了得——”
哥哥道:“就是他招惹得九公主带兵来救。妹妹,你快把他放了吧,不然这多官军,我们怎抵挡得了?”
花盛开眼光倏地一亮,道:“既然他是雨孤云,那个和他在一起自称是他未婚之妻的女孩儿莫非就是九公主?可他们之间怎会有情?”
迷惑片刻,抬头道:“哥哥,哪里来的消息?”哥哥道:“自然是城里来的。他们说这官军中午就出城了,为等这九公主,才这个时候到达。妹妹,还是把雨孤云还给他们吧,不然——”
花盛开不待哥哥说完,截断恼怒道:“可我的脸儿都叫他看过了。若还回去,我只有在佛前一死谢罪,别无其他。你以为如何?”
哥哥在马上呆怔半晌,道:“你要嫁他?”
花盛开执拗地点点头,道:“我心已决,要么嫁与他为妻;要么一死。就在这几日里,总有一样要做。”
抬起戴着银面具的脸庞向哥哥道:“你这便为我准备两样:一个张灯结彩的洞房;一副黑漆桐油的棺材,看我能用到哪个吧。”说罢飞身上马,带着十几名亲随去前山对抗官军的攻打。
这哥哥虽然不曾和妹妹结伴长大,但素知她贞烈刚硬的倔犟脾性,一旦决定,宁死不悔。以为劝说无用,只好按照妹妹说的去准备。
心里却没底,不知官军何时能攻打上来,把各处都踏为平地,到那时这洞房和棺材哪个能用得上?
英雄岭地势虽然不甚高,但却十分险要。
花盛开领人据守的山寨建在半山腰,三面都临堆满嶙峋怪石的陡坡,只有一条宽窄不定的山径从左侧盘曲而上,能进入寨里。
这条山径原也平整好走,但自从花盛开的哥哥占据这里后,为防止官军来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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