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张旺暗暗地把在洞里磨得飞快的一片石块从袖子里滑出,用锋利刃口把绑在腕上的绳子悄悄割开。
小头目和两个兄弟都没有提防。刚转过一个急弯,张旺已经拧身回扑,飞脚把其中一个踢倒。
他和李昭的武功虽然不堪,却看和谁比。杀剑阁四侠等人是妄想,但杀这些个粗手笨脚的小喽啰还是富余。
张旺一边扑向小头目,一边向李昭大叫:“兄弟,还不动手?”
这个变化倒出李昭的预料,但转念也就恍然。试想鸡狗死时还要挣扎,这张旺岂肯束手待毙?也便不再犹豫,回身把另一个撞倒在地。
那小头目见李昭把雪亮的单刀递在自己的颈下,直骇得浑身打颤,一叠声地叫:“你怎地——不讲究?”
李昭有意逗弄他,用单刀拍着他肥白的脸颊道:“讲究?你叫我讲究什么?”
小头目还不甘心就死,分辨道:“这些日里,我送肉送酒救你俩个,总该有些恩情在吧?”
李昭听罢哈哈大笑,道:“可我也给了银子与你呵,我们两不相欠才对。”一边说,手下不再犹豫,向里一推,把小头目的喉管割断。
然后直起身体自语道:“还敢说我不讲究?就凭这一点,你就该死——”
他话未落音,倏然觉得后心一凉。转头看时,见张旺正狰狞着嘴脸恶狠狠地看着他,一面把手里的单刀拔出,甩着上面沾染的鲜血。
李昭拼尽最后力气指点着张旺道:“你——怎地不讲究?竟然杀我?”
张旺嘿嘿冷笑,低身俯在他面前道:“你不知吧?那小头目曾暗里问我可有银票与他。我说没有,他说若没有就只有一死。我说怎地?他说你许给他千两银票救你自己性命,却要把我杀了。你怎地狠毒?还说我不讲究?呸——”
李昭这才恍然,不禁暗骂小头目贪婪,把自己害了。
他却不知善恶周转,是非更迭,一切后果都有前因。若不是自己贪私,又怎能招惹下杀身之祸?
这番道理有些人临到死时还是懵懂,白白地在这世上活过一回。终其一生,也只是一架糙衣造粪的机器罢了,没有其他用处在。
杜天横听说林猛潜身在玉台山剑阁峰上,惊得一跃而起,半晌无语。
他想起数月之前曾得雷怒海吩咐要他暗查隐匿在剑阁峰里的一伙匪盗,当时在捉拿藏在峰下小村庄中的云婆鹤翁时还碰到假扮夫妻的银若雪和童牛儿。
后来不待事情进展,自己就被召回京中委派别的差遣,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不成想今日却又跳出来在自己的面前,怎不叫他惊讶?
雷怒海听闻杜天横的回报后也锁起眉头,沉思片刻,道:“既然那剑阁地势险峻,易守难攻,你有什么好主意?”
杜天横奸邪一笑,道:“既然难攻,可以通达的道路必少,也自然好围。如今年关就在眼下,天寒地冻,万物凋败,山上可吃的食物必然也少。且先困上几个月,叫他们水粮皆断,到最后便不用攻打,那剑阁怕也破了。”
雷怒海觉得有理,轻轻点头。
他却不知杜天横这一招还有个更深沉的计算在,就是他早怀疑童牛儿与林猛之间似有勾搭。
但童牛儿行事奸猾,叫他一直抓不到切实的把柄在,没有理由整治他。
如今将林猛藏身的剑阁围起,童牛儿若得知,必要想办法救援。如此一来,自然能找到要命的籍口将他除去。
杜天横愈想愈得意,以为童牛儿倒霉的期限怕就要到了。
东厂调动杜天横的玄武营、银若雪的朱雀营、申宁的青龙营和方威的白虎营中大部分锦衣卫,计有九百余名;外加京城驻军三千人,由杜天横督统,申宁、方威跟随,共同开赴离京城三百二十多里远的玉台山去。
这个举动直如惊天动地一般,叫京城里的人皆知,童牛儿又怎会不晓得?立时骇得通身是汗,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滞留在春香院里还不曾回去的端木蕊听闻后心神大乱,哀叫一声,抓起那柄逆龙宝刀便要向外冲。
童牛儿一把扯住她急道:“去送死吗?”
端木蕊瘫软在他的臂弯里,哽咽道:“便死也要和我爹爹死在一起——”
童牛儿夺下她手里的宝刀,搀她在椅上坐下后,深叹一声,道:“怎地傻?便死也要拉些垫背的才值得,不然岂不冤枉?”
端木蕊整敛心神,半晌后咬牙道:“对,终不能便宜了他们。”
最新全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