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本来就是冲这东西来的,就揣着这东西去面对白荆吧。
圆柱形的王宫,六道大门,只要每个大门都有哨兵,那么每个岗哨只须要负责六十度的范围,这样的设计不能说不周密。
问题是,正南方两个人出了问题。这样一来,西南、东南两道岗的夹角就变成了两个六十度了。
直到我们挑着珍珠,顺着正南的街道一直走入到民居的暗影中,也没有听到身后有什么动静。
我挑着担子,来到一家的大门口,六角弯腰,从筐子里抓出一只口袋,“嗖”的一声甩到了院子里。
“叭”,装了珠子的小布袋落到那家人的窗前,她扒到门缝看了看,笑着对我指了指:
“里面灯亮了!”
于是我们又直奔下一家。
一阵忙乎,六角热了,揭下身上的窗帘想扔,我忙说,“别呀,一会休息时还得用呢。”接过来搭到我的扁担上。
就这样,我们两个穿着极少衣服的人,沿着两条街道之间的扇形面,依次让每一户都从梦中惊醒、点灯、开门,然后意外地在窗前的地上发现一小袋珍珠,口袋换了,但是珠子的份量并没有少。
肩上的担子也越来越轻,我们的心情都很好,这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等我抽出扁担,把两只空筐子使大劲甩到广场上时,王宫大门上换岗的时间到了。
因为我和六角都听到,先是从南门,后来是所有的大门都骚乱起来。不一会,整个王宫像开了锅一样,灯影重重,人声鼎沸,似乎连白荆也被惊动了。
“好了,现在我们该休息了,让他们折腾去吧。”我对六角说。
“去哪里啊这么晚了,还去那一家么?”我们刚刚把一大袋珍珠扔进了他们的窗户上。
“不行,可以想到,白荆今晚上不会让每一家消停的,我们这个时候回去,不是给人家找麻烦吗?”我说。
“那去哪里,我听你的。”
我想起,不算远处一所稍微高大些的石头房屋,撒珠子的时候我就注意到,房顶似乎与别家不同。别家的都是尖顶,只有这家是平顶,我说,“去房顶。”
赶在白荆的搜索小队冲出来之前,我和六角已经舒舒服服地在石头房顶上躺了下来,那半条窗帘铺在下边,把竹筒扁担卷了窗帘的一边,卷起枕头那么高,余下的长度还刚刚好。
“老婆,”我问她。
“干么?”
“今天晚上感觉怎么样?”我问。
“简直太刺激了!”六角说着,往我身边靠了靠。这时,下边纷乱的脚步声已响遍了每一条街道。敲门声,问训声,睡意朦胧的辩解,没有好气的咒骂混成一团,我们听着,内心里像喝了凉水似的。
夜空晴朗,星星眨眼,不冷不热的风吹着,拂在身上别提多舒服了。
在这样一个白荆夜不能寐的夜晚,我们不能光睡觉吧?我扳过六角,抚摸她略微发凉的光滑身子。她看着我,似乎内心中也有一种急切的期待。
来吧,与自己老婆做事,就是心里踏实、毫无愧疚感。
近在咫尺的房檐下和街道上,就有气急败坏的叫嚣声,掩盖了我俩在房顶上的动静。今晚的这种经历,可能过去很久以后她都不会忘记。后来,我们心满意足地相拥着睡了过去。
也许是太累了,我睡得很沉,一直到天光大亮,刺眼的阳光才让我醒了过来。我一看六角还在沉沉地睡着,口中还说着梦话。
但是我发觉她的身子发热,鼻子也出气不畅。我推了推她,六角只是微微睁了下眼睛,又昏睡过去。六角病了。
原因不用说,就是着凉。在地下的水道里钻了那么久,又睡到了房顶上,她身体素质这样好,也扛不住了。
可是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呢?光天化日的,连个衣服都没有,这时我才真正有点束手无策了。
我把她翻过来,先把手搓热,然后在她的背上,从上搓到下,从下又搓到上,将她两条手臂从头搓了一遍,又揉揉她的太阳穴,希望她能感觉好一点。可我不是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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