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太累了,脱离了追兵,躲在离着王宫有三百步远的一处尖顶上。
这里是一处阁楼,四面各有一扇四四方方的小窗,我可以观察四下里的情况。
腹内饥肠辘辘,不停地向我抗议,六角现在也该饿了。我靠在地上想。
从鲸海到这里,六角已经随着我漂泊了不知道几千里,一路上,她从听不懂我们的话,到逐渐与我们交流,并与画她们十分融洽地相处在一起,其中的曲折,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说得清楚的。
这个看起来奔放不羁的异国女子,其实在内心里还是有一份善良,不然的话,画、小月她们肯定容不下她。
也许,从神户那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之夜开始,她就认定了我,要跟我四处闯荡的。可是,现在她在哪里呢?
我想起我们第一次相拥着在树顶共眠,在扑天盖地的海啸过后,危机四伏的森林之中,最原始的本能,让她与我走到了一起,那是求生的本能,我得感谢那次海啸,让我得到一位非常中意的人生伙伴。
她的功夫不及徐氏三姐妹,但是勇气却一点也不比她们少,反而让我觉得,在危险的时刻,六角是一位能并肩做战的不错战友。
四周黑漆漆的,仿佛置身于神户部落南面那莽苍苍的森林边缘,身后追兵渐近,六角,低下头,在我的手腕上发狠地一口咬下,然后一推我。
手腕一疼,是一只硕大的蚊子,我没有动,感谢它给我带来的痛感。
在我离开神户的那个晚上,六角是用这种方法与我永久地告别,那个时候她没有与我在一起的想法,有,也不太确切。她咬我,是让我记住她。
我坐在那里,四外的嘈杂离我很远,我抚摸着腕上的那弯月牙似的疤痕,想着六角,她现在在哪里呢?白天的时候,我与她只差了不超过五十步的距离。
我想起我们走出森林,她看到了神户时的兴奋却遮掩的表情,还有不动声色地采摘来有麻醉作用的野果给我吃,等我晕迷后悄悄逃走的狡黠。
那次,她满可以用我的剑杀掉我,但是她没有,是不是从那时起,她就……就?
我站起来,不能坐在这里空想,我得抓紧找到她,在这里,危险无处不在,我在这里想又有什么用。
趁着夜色,我去了所救女子的家,街上的巡逻队只是虚张声势,他们领略过我的厉害。
那么多的一队人好像都做好了准备,一旦我一出现,他们立刻会从相反的方向落荒而逃,一只从黑暗里蹿出的猫,让他们产生瞬间的惊慌,队形一度散乱。
到了那家的时候,男女主人一看到我,脸上都现出欣喜的表情,那袋珍珠两次差点到了白荆的手里,两次都因为我失而复得,看得出他们对我很心近。
我总算弄明白了他们的意思,六角刚才来过,没见到我。又走了。
去哪里了?
应该是那边,男的手一指,那时那个方向最乱吧,应该。
女的端来食物,放在我面前,然后往旁边一退站在那里,示意我吃掉,我也不客气,狼吞虎咽,风卷残云,身上又有了力气。六角来过。无疑是个好消息,证明她没有危险。
但是她又出去了,是去了最混乱的地方,她应该断定我就在那个方向,咳!我能有什么事?六角应该在这里等我来会合,我早晚会来这里的。
“这个傻娘儿们!”低声发泄了一句,辞别了这家人,我又走了出来。
有时贴在石墙上听听远处的动静,有时跳上高处四下里眺望,有时冲到巡逻的队伍中制造一下小小的混乱,然后快速脱离,我用尽了种种方法。
可是她还是不见影子。
直到不久,我在王宫北面的大门前,看到她被一队军士押着,向王宫走去。离远了,我能看到她穿着那件裙子,反绑着双手,头上蒙了一件衣服。
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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