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听到的当然是一首荷兰歌曲,那些个舌头打了卷儿的尾音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学得上来的。
天色微黑,我和柳眉隐身在河边的竹林后边,静静地听着。
这是一个男中音“歌唱家”唱得包含深情,虽然我们谁都听不懂歌词的含义,同样被他的调子所吸引,两个人竟然忘了,这些来的人是一直与我们有隙的。
柳眉说,“他们怎么来了。”
因为他们来得真不是时候,柳眉的衣服在河里洗过之后,现在正晾在竹枝上边,摸摸还是湿的。
而且现在天就快黑了,我们为了躲避这些人,还要另外去找地方?
竹林片场虽然不大,但是生长得十分浓密,我在竹林的这边从外边的动静来看,今晚来到这里的荷兰人应该不下三、五十人的样子。
这些人没有发现离他们不远的竹林后边还有两个刚刚做了好事筋疲力尽的人,再加上天色已经不早,因而表现十分大胆。在歌声唱到一半,就有另外的声地开起了玩笑。
然后又脱了衣服,下饺子似地跳到河里。
在这样一个闷热的夜晚,洗个凉水澡当然是个不错的选择。
只是这样一来,我和柳眉就别想安生了。
听着不远处喧闹的戏水声,柳眉低声说,“真讨厌,他们还走不走呀。”
我悄悄地起来,绕过竹林,贴着竹林的边向对面看过去,在离着我们这片竹林十几步远的地方,河滩上散乱地堆放着几堆衣服,岸上一个人也没有,那些人现在都在河里,朦胧中,人数大概与我的判断没有多大出入。
我对眼下的形势作了一下判断,姑且不清楚这些人到这里来是做什么的,也许是来找那两个失踪的同伙,但是我和柳眉还得做好一种打算,依眼下的情况看,他们有一半的可能是洗完了澡之后并不是离开,而是在这里过夜。
而我的现在藏身的这片竹林,当然会成为这些人的首选。看来,我和柳眉得马上离开,在他们发现我们之前。
“穿上吧,湿点也得穿上,我们得马上走。”我从竹枝上摘下了柳眉的衣服,触手湿漉漉的。很明显柳眉对这个突发的情况有些不适应,虽然没有说出来,但是还是能看出来。
“要不,哪怕只穿一件呢?”我想反正也是大黑天的,谁又能看得到呢,于是又说,“穿不穿随你便,不过我们一会就得走”。
她在我身后问,“你干什么去?”我冲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原地等我,然后蹑手蹑脚地从竹林后边钻出去,悄悄接近那些人丢弃在河滩上的衣服。
打搅了老子休息,那你们就一直在河里得了。
河中现在打闹得正欢,再加上现在四下里一片黑暗,根本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出现,到了近前我又有了新的发现。
原来没看清楚,这些人并不是赤着手来的,地上还丢弃着十几把斧子。
离河岸往上半里地的地方,就是望不透的森林,他们看样子是到这里来砍伐树木的。
从他们毫无戒备的情况来看,这些人一定是打算在这里重起炉灶了。
在麻六家的海边山洞里没有完成的事情,在这里也具备开工的条件:有取之不尽的木材,有适合的河流,当然还有人。
我尽量在河滩上放低了身形,看到已经有几个人慢慢地向着柳眉向其的那片竹林游去,那里的水比较浅,几个声地向身后的人报告着情况。
我把散扔在地上的十几堆衣服收拢在一起,可惜,今天身上没有引火之物。
柳眉的如意铳也早没有了火弹。
想了想,悄悄拔出了宝剑,拎起一件来,从正当中一插,一划,一件上衣就半成了两片,然后是一条裤子,从裤裆处一斩为二,半成了两条敞口的筒子。
这时,水中的那些人听到同伴的呼唤,纷纷游过去,我不禁担心起柳眉来。
不一会,柳眉怀里抱着她的衣服,从竹林的外侧悄无声息地向我这边移来,我向她招招手。
到了近前,她问,“在干啥?他们真讨厌,我还本想在这里睡一觉呢,他们却来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不过我发现,柳眉还把衣服抱着。她说,“这太湿了。”
“没关系,反正这些人也看不到我们,等我把这些都裁剪一下,我们到树林里去。”
已经有人从潭里到了原来我们躺着的那个位置,有人哈哈笑着,为找到进了一处避风的地方而庆幸。
我心说,一会,不知道你们的心情怎么样。
最后,看看这边的水里已经没有人,他们都到了那边了,干脆,把氖的衣服都抱起来,到了河边往水中一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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