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婉清说,“哥你说说看,为什么是我们。”
我坏笑了一下说,“小姜那次说了,她也想怀孕。”姜婉清脸红着喊道,“谁说了,哥你造谣!”
“是我冤枉你了么,据我所知,六角她们可都听到了。”
六角和小月笑着做证,“是说了。”
我说,“有这样想法的人,我怎么能让她渴着呢,你们说是不是?另外这次,你们主动到动力舱去帮我撑船,受得累比我一点也不少,怎么也得让你们在我前边先喝。”
她们没有办法,每个人把那只水碗在自己的唇边晃了一下,然后把碗端到我的面前。“这下你该喝了吧?”
我一看,她们七个人喝过之后,碗中的水还剩下多半下,我自嘲地说,“没想到女人还有这个优点,干活抢先,水倒喝不多。”我端走那碗水就往外走,“总不能底下军士们在做苦工,我做将军的在这里偷着喝水吧?我给他们送去。”
小月不满地说,“哥你狡猾!”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临近,我刚打开舱门,一名军士慌张地跑过来,正撞在我持碗的手上,躲闪不及,碗掉到了地上,水洒在了一地木板。
“将军,将军……”
我忙制止他,“没事没事,男子汉大丈夫,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不就是一碗水么?不打紧的,有什么话先等等再说,我先……”
话不能多说,那碗洒于地板上的水,正很快地顺着木板的缝隙渗到下边去。
事不宜迟,我飞快地趴下了身子,把嘴巴贴住了地板,把那滩水渍吮了一遍,“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呀。”
“将军……”军士胀紫着脸还想说。我跳起来,制止了军士的话,“不要说了,省一点唾沫,事情我知道。”
因为我听到从舷窗里传过来隐约的叫喊声,我们的人不会有这样的精神头。一定是有情况。
在舱口,我看到田王手里拿了那柄少了一半刀尖的阮师,急匆匆地走了出来,“能动的,都到外边去。”
外边一片漆黑,今天没有月亮,星光洒在水面上抖成了一片雾影,船舷的左边,出现了一只大船的影子,从外形上看,我一眼就看出是那船荷兰人的大船,他们像幽灵似地逼近了我们。
现在两船相距两三丈远,上边是那些人底气充足的喊声,嗓音里透着湿润。我、田王、六角三个人首先冲上了甲板,一会小月也到了,我们事先商量好的突发情况应对方案就是这样的,随着小月上来的还有二十名弓箭手,他们飞快地沿着敌船冲来的那一片甲板,单腿跪地,箭上舷,等着田王的一声令下。
“这帮兔子,是从哪里冒上来的!”我低声喊了一声。
“我早有预感。”田王说,“让你喝的水你喝过了?一会,主打可是你,我现在,不瞒你说,提着这把刀都手软。”田王同样也是低声地对我说道。
我们的龟船突然加速,敌船从我们的船尾冲过去了,到了五六丈之外,一兜圈子,冲到了我们的前边去了,接着一抹船头,迎着我们的大船再一次冲过来。
“想拼命?那就撞撞看!”田王底握十足地喊了一句,底下动力舱的军士好像听到了似的,大船也不减速,也不打弯,反而加速向着正前方冲了过去。
两船越来越近,对方的木船没有想到我们会是这种鱼死网破的打法,我知道要是两条船撞到一起的话,战斗就可以结束了,他们的船非散架不可。
黑暗中,高大的敌船船头像一座小山似的向我们压了过来,随之对面船上的人发出了一声惊叫,龟船没有减速,拼尽了最后的力气,猛地迎了上去!
“趴下!”田王喊了一声,我的身体往下一沉,顺手牵住了身边的一个人的手,两个人几乎同时坐在了甲板上。
我们在一刹那,都等待着那一下子预料之中的剧烈相撞。
同时只听机簧一响,一条疾射而出的火弹向着敌船上飞了上去,一瞬间照亮了上边晃动的敌影。
弓箭手们在两船最近的时候,嗖嗖嗖地射出了架于弦上的那只箭,随后,一片惨叫声从我们的身边掠到后边去了。
在最后一刻,敌人只来得及把自己的船调整到这个程度,他们的木船再一次从我们的船边驰到后边去了。
耳边只听到一声沉闷的断裂之声,我们在甲板上的所有人,一齐向着另外的方向跌倒。
他们在最后的时候逃过了那一撞。而我爬起来,看到手中还牢牢地牵着一个女人的手,她是柳眉,右手上套着那只如意铳。
“你怎么上来了?”我对她说,她一脸兴奋地说,“看,它终于烧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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