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稳一些。
我们不是你,苏公子,我们没有金风细雨楼可倚。”
“我们路见不平,就会拔刀相助。”
苏梦枕懒洋洋的说,“我们爬山,要是太远,也得要开走第一步。
我们筑城,虽然吃力,但总要从第一块砖砌起。
我们的份位,是我们自己定下的。
想的有多高,经过尝试,才能飞得多高,想要有多快,透过努力,才走得有多快。
你的态度是任由,所以不会有六扇门为你敞开,也没有座风雨楼让你回家。”
奇怪的是,尽管他是懒洋洋的在说话,但语音还是很坚清。
“我明白你的意思。”
张子牙望着雨水,脸上虽有笑容,但笑意着实有些发苦,“但我的态度是:做回自己,较不辛苦。
我本领不够大,要为国为民,只怕一大早就给国之栋梁、民族猛虎啖了,只好先做些行有余力,为友为邻的事。
太高调做人,只怕高不成低不就。
不如低调做事,还可以找到一日三餐、嗟来之食。”
“嗟来之食?”
苏梦枕似乎有些感慨,“我这儿有火堆,有炉子。
还有蒸熟的馒头饭檲,我一个人也吃不完,你们不如进来暖一暖身子,帮我吃点东西,免得兵工厂为我摆布的,我没啃上几口,以为不赏面子。”
张子牙笑问李早、李好,“怎样?”
李早按按肚子,舔舔舌,“我饿了。”
李好在寒雨里深呼吸了一下,“我早就饿扁了。”
张子牙打开簑衣,又解开衽结,腰间绑着一排包着黑黝油亮叶片的小块,各分李早、李好一些,笑对营帐说:“公子,谢了,我们也有吃的。
我们就在雨中,隔着帐篷,对吃为乐吧。”
苏梦枕叹道:“宁在寒中食,不共帐里暖。
张头儿见外了。
提防食物一旦沾湿了就変味了。”
张子牙正在打开油叶,拎出里边包裹的饭团,“不是我见外。
我这些食物,是荊內用油叶包裹產的,只要不落水中久浸,还是不透湿不腐坏的。
他笑了笑又说:“温厂主要我们在一道来这西子湾剪刀湖,他把您给请来了,可能是为了尊重,也可能是要照顾丶保护,但我们也得一道来,肯定不是为同了样待遇。”
苏梦枕微微一哂,“照顾?
保护?
一个人要沒有用得着的地方,就像大厅上摆一块没有用的东西一样,迟早都要给清除。”
他突然剧烈咳嗽了几声,喘定再问,那你们认为:“兵工厂何故把你们请来?”
“请?”
张子牙齜齒笑笑,望着寒湿的苍穹,“我们给押来这儿,兵工广既不愿我们走漏消息,也不欲我们独自领功,难听的说,他们是把我等押在这儿,休要异动,好听的说,他也邀我们一道破案,一起来目睹他的实力与势力。”
就在这时,一阵比雨点还急的蹄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人声沸腾。
马蹄劲急。
各种杂声烦嚣侵入,包括重金属拖跩过地面,兵刃沉戈拖扯过泥泞交集。
苏梦枕猛抬头:
帐外,在密密交织的寒雨里,竟在一时间已齐集了大量兵马,他们都拖着打捞挖掘的器具而来的。
赶到的人,竟比原来的人马多上七八倍。
他们都在风雨之中攒程而来,手里还拿着密封的在风雨里也可发亮的“跬步流光”、“朶禾戏靡”等松明柴火照明之物。
这些兵马一旦赶到,立即列阵成队,立于一人之前,静听命令。
在马队马阵之前,只有一人。
此人已颊须皆湿,髯发皆乱,大点水滴滑落自颧边,但目光炯炯,竟无倦容。
正是兵工厂厂主温老狮。
“好,人来了,”温梦豹下令,“动手吧!”
在帐营内,苏梦枕又呷了一口暖酒,低声又坚定的道:
“厉害。”
然后又小声叹了句:“可惜。”
帐营之外,寒雨凄迟,张子牙也正对瞠目震住的李好、李早道:
“厉害。”
也噤声耳语般补充了一句:
“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