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不经意的言辞都可能影响到皇上的决断。而我,做为工部尚书,任何的决定又将会影响到整个大渝的黎民百姓。”
冉鸿波些微沉默,“老师能够重回朝堂,鸿波做不做那翰林学士都无妨的。”
“呵呵。”
禹元纬轻笑,“你啊……以你的年纪,做十来年翰林学士,以后晋升银青光禄大夫都是顺理成章的事。要说心里觉得不可惜,怕是连你自己都不相信的。”
冉鸿波脸上终是露出几分苦涩,“朝堂之事,谁又说得准呢!”
这话大概以安慰自己居多。
他也知道,若禹元纬就此归隐下去,自己以后成为翰林学士,乃至银青光禄大夫都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但禹元纬现在回来了,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总不能做那欺师灭祖的事情。
而且禹元纬任职工部尚书,连王宰、苏宰两位宰相都没敢轻易在大朝会时发话,他又能说什么?
可能真的中书舍人这个位置做不长,他也只能认了。无论如何,禹元纬都是他的老师。
只是不知道,皇上又会把他调到哪个衙门去。
大概是在哪个清水衙门做个副职?以观后效?
而这时,禹元纬又说道:“皇上召我今晚入御书房奏对,我有意向皇上举荐你任工部侍郎,你意如何?”
工部侍郎,从三品的官儿。实际上就是工部尚书的副职。
冉鸿波不禁微愣。
他怎么着也没有想到禹元纬会说出这种话来。
有些意外地看了眼禹元纬,道:“多谢老师抬爱。可此举,学生以为不必了。”
“为何?”
禹元纬饶有兴致道。
冉鸿波道:“老师刚刚任职工部尚书,就举荐学生为侍郎,皇上如何会答应?怕反而会引起皇上的不满。”
“呵呵。”
禹元纬再度笑起来。
冉鸿波能够为他着想,他当然是欣慰的。
然后道:“我既然跟你说这些,自是有把握皇上会答应。”
冉鸿波露出不解之色来。
禹元纬又道:“皇上召我回朝,其实是我向皇上提出来的。”
但也只是言尽于此。
冉鸿波微皱着眉头点了点头,继而悚然一惊,“老师您是想……”
禹元纬神情严肃,“正是。”
冉鸿波又是佩服,又是苦涩,“老师这是将自己置身险地啊……”
禹元纬缓缓站起了身,“此去幽县,我给你们又收了位小师弟。他虽无功名在身,但有句话却让为师醍醐灌顶。”
冉鸿波偏头看向禹元纬。
禹元纬接着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冉鸿波怔怔半晌,感慨,“看样子,老师收的这位小师弟是个胸有沟壑之人啊,日后前途,定非我们能及。”
禹元纬却是忽地笑了。
“这小子空有学识,但可未必会愿意入朝为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