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波道:“我就是瞎作而已。”
冉洪波却笑,“赤子之心,如此不拘束,没有那么多的条条框框,作出来的诗才正是浑然天成啊!”
说着又看向禹元纬,“老师,看来我这辈子都没办法在作诗上追上小师弟的步伐咯。”
他说话很有技巧。
轻描淡写的话,却是让吕方和禹元纬都心里舒坦。其实说到底还是捡好话听,但是,要不显得刻意就比较讲究口才了。
当然,最主要还是他的身份。
禹元纬轻笑,“尺有所短,寸有所长。他是个怪才,作诗连我都远远不如,你非要和他比做甚。”
“老师说得极是。”
吕方接过禹元纬的话茬,“我也仅仅只是作了几首诗而已,唯有老师和师兄这样的治国理政之才,才是我们大渝的肱骨。”
好听的话,他当然也会说。
“师弟太过谦虚了。”
冉鸿波却是笑道:“如此年轻就已是荆南郡解元,待来日会试结束进入官场,师弟必将大放异彩。”
说到这顿了顿,忽又对禹元纬说道:“老师,不如我们上奏皇上,请皇上将师弟安排进咱们工部如何?”
这话,让得禹元纬和吕方都是微愣。
到冉鸿波这个年纪,说出来的大多数话语,哪怕是看似无心的,大致也不会那么简单。正所谓衡量得失已成本能。
这便是城府。
随即吕方只是轻笑道:“多谢师兄举荐之意了,不过还是等会试结束以后再说吧。”
禹元纬说得更为直白,“知道你看上你小师弟的才干了,不过你想让他做你的左膀右臂就还是算了。你小师弟可是无欲无求得很,就连我,都未必说得动他入仕呢!”
这话里有两层意思。
一是让冉洪波别打吕方的主意。二就是埋怨吕方。
吕方自是有些哭笑不得。
有苦难言啊,只能讪讪地笑。
冉洪波眼中闪过些若有所思之色。
自己这小师弟无心仕途?
这可真是暴殄天物了。
他的确抱着将吕方引进工部的想法,甚至在得知吕方中了荆南郡解元以后就生出了这个想法。
名气、才干,吕方都有。现在差的,只是机会和打磨。以后肯定能出人头地。
他就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和吕方加深关系。有举荐之恩,再有把吕方放到他手下打磨,以后这位小师弟不管有多大的前途,他这个做师兄的都能有不小好处。
不过现在看来,禹元纬是极为爱护这个小师弟。
当下,冉洪波便也就打消这个念头。
其后,他和禹元纬说着工部里的事情,吕方也插不上嘴。
只暗暗观察这个师兄。
圆滑。
缜密。
这是冉洪波留给吕方最深的两个印象。
再就是骨子里其实有些棱角。
这从他和禹元纬对话中就听得出来,其实师生两都是倔强性子。因为某项决策,竟然当着吕方的面争地你来我往。
这大概就是冉洪波能够成为禹元纬最得意门生的理由?
圆滑,却又有所坚持。这样的性格,难怪能在大渝官场风生水起。
圆滑,是给下面人看的,坚持,是上面人会看在眼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