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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种往事云烟、辛酸苦辣在这个刹那纷纷涌上这些人的心头。
也难怪,连这些曾经在朝廷上挥斥方遒的老臣们,都没能忍住情绪,嚎啕大哭。
他们这些人,再如何在西山野川苟延残喘,亦或是出西山野川去创建义军,都只能是“前朝余孽”。
而如今,有吕梁、吕方在。那他们,便是真正的前朝义士。
是光复前朝皇室,讨伐逆贼的正义之师。
直过去好半晌,屋内的哭声才渐渐变小。
“诸位前辈都请起吧……”
吕梁说道:“因当年之事,导致诸位流连至此,诸位却仍能对父皇念念在怀。我在此,代替父皇谢过诸位了。”
“殿下啊……”
“臣等无能啊……未能保护皇上。”
“……”
而这句话,顿时让得屋内的哭声又大起来。甚至有人以头抢地。
好在是老萧等人也都在屋内,眼疾手快地拦住。
眼中有些无奈。
这些个书呆子啊,别的都好。就是这情绪上来,便是不管不顾,莫说别人,连自己的脑袋都可以不顾。
好像把脑袋磕破了,就能表明自己对先帝的衷心似的。
可这又有什么用呢?
而吕方,也同样有些这种感觉。
他是没见过有大臣在皇宫大殿用脑袋撞龙柱和皇帝据理力争的场景,同样也没有经历当初梁翰民率人杀进皇宫时,那些京都文官们挡在御书房前,看着梁翰民麾下那些精兵明晃晃的刀锋,却仍然破口大骂,将梁翰民斥做逆贼的场面。是以,对这个年代的“忠”,并没有过于切身的体会。
他还不懂,什么叫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同样不太明白,儒家思想在这个年代的读书人心中到底有多么神圣。而儒家思想的至尊伦常,可是以天地君亲师排序的。
也就没法去想象,纵然这屋内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老臣,但若是朝廷的爪牙在这个时候杀到门口,他们都绝对敢用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外面。
直又过去许长的时间,众人才又平复下来。
有年轻些的,将那些哭得身子都发软的老臣扶到座位上坐着。
吕方发现,这些人看向自己和吕梁的眼神中,竟是带着浓浓的尊敬。
这就是对正统的认可么?
而徐景年在这个时候,也是忽地将吕方请到他的位置上坐下,然后自己坐到了吕方的位置。
再度对着吕梁和吕方揖礼后,他才转身面对众人,道:“这些年来,老夫始终陪在两位殿下身边,以求将两位皇子教育成才,并且暗中联络着和诸位这般的前朝同僚、义士们。如今,两位殿下都已成才,老夫希望,诸位日后能如同往年辅佐先帝那般辅佐两位殿下。眼下朝廷已经知道两位殿下的身份,也许要不得多少时日便会有朝廷爪牙甚至是大军杀到此处,届时不管结果如何,老夫恳求诸位,务必要护住两位殿下的性命,他们……是先帝的全部希望了,也是咱们的希望。”
众人微惊。
但紧接着就连连表态。
“太师放心,我等必将竭尽全力护住两位殿下!”
“但凡性命犹在,老夫必然替两位殿下身先士卒!”
“……”
只话虽这么说,但屋内,难免瞬间弥漫上许多凝重和阴云。
单单就以他们现在在西山野川境内的几个寨子,想要挡住朝廷的围剿,显然希望还是太过渺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