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二、君从何处购此本

在座的都是生学者，从来没见

    过那么多钱，一时间各种想法层出不穷：效仿古代学校，置办学田！把学校搬进城

    里！购圌买黄金保值！办企业，买股票！…………

    说了半晌，一隅的廖平敲了敲桌子，用浓重的四川话说道：“我们四川有句话”叫

    “有了一顿充，没了敲米桶”敞人以为不当如此。此笔巨款来之不易，要详尽规划

    ，总须细水长流方好。”。

    大家一时间齐齐点头称“是”……

    孙元起看了看随手记录下刚刚大家谈论的内容，总结道：“在座诸位先生，我等建

    立经世大学的目的，就是希望能培育出经世致用的人才，为国家之兴盛富强尽一份

    力量。尽力的基础”就是学校的长期生存发展，所以这一笔钱需要有四成左右存在

    可靠的银行中，作为学校的保证金。这样，即便发生变故，也可以有备无患”不至

    于捉襟见肘。”。

    “大学之所以为大学，不是因为有大楼、大人，而是有大师之谓也。”。拽了句文

    ，孙元起接着说：“所谓大师，不仅先生是大师，学生也需是大师，这样大学才真

    正成为大学。故而老师、学生的待遇可以酌量增加，确保在校诸人生活优裕、衣食

    无忧，能够安心治学。详细数目须等我与张先生商议，并结合具体情况后确定。”

    说到这里”杨守敬乎指轻轻叩了叩桌面，说道：“得天下之英才而教育之，乃是人

    生一乐，何况有束储等口腹之奉乎？文忠公有言，忧劳可以兴国，逸豫可以亡身。

    现今，吾等先生之薪水已然丰厚，母须再添。学子远道赴京，或不免饥谨”增之可

    也！”。

    谦让了一回，孙元起接着说：“与此同时”积极引进国内外知名学者也是当务之急

    ，希望在座诸位先生积极举荐熟识学者，束储自然是从优的。并且自本年起，入学

    考试的考场要增加，除了旧有的京城、海、南京、武汉、广州”还要增加成都、

    西安、济南、开封等地。录取数量在确保质量的前提下可以酌量增加，并允许部分

    天赋超群、勤奋刻苦的学子申请就读预科、高等学堂、中学乃至小学。

    预科、高等学堂、中学允许通过考试，接收全国的学子。

    “另外，为了促进学校生源质量的提高”从今年起，我想在全国范围内试点建立经

    世大学附属高等学堂、中学乃至小学”争取在江、淅、皖、赣等优秀的生源地设校。到时候由学校单独成立一个部门，分管附属学校的建设和考核，具体办法到时候

    再议。

    “经世大学要培育出大师，一些条件是必须要具备的，比如实验室、图馆、体育

    馆等，这是今年的重要财政支出方向。并且本年度可能会有英国的一些学者、留学

    生过来，住宿、饮食、学习场所都要提前做好准备，一此建筑待天气回暖就要动工

    了。”。

    张元济皱皱眉头：“如果洋人来得很多，会不会和其他人冲突？”。

    孙元起倒没有想过这个问题，磨挲着微有胡茬的下巴：“要不把这些建筑单独建在

    校园一角，离其他人稍微远些，一起课，但平时接触较少，或许可以解决部分问

    题。”。

    “这样也好。”。张元济认可了这个方案。

    “孙校长，你带回来的那些西不是也要单独放？”。作为图馆馆长的王国

    维乘机插一句话。

    现在的图馆包括终文楼，专门存放老终收集的图，因为有《永乐大典》、《四

    库底本等犯忌讳的物件，很少开放：成蹊馆的图室，存放一些学生用的图

    资料，都是些常见的《十三经注疏》、石印本《二十四史》、《子史精华》、《

    汉魏六朝百三名家集》等：还有就是在建的“甲天下…”博物馆，专门收藏甲骨文

    文献。说起来，学生能用的只有成蹊馆图室。除去终文楼、甲天下，一所大学图

    馆只有这么点，是有点儿寒酸。不过学校老师都有自己的藏，甚至有些人藏

    还非常丰富，比如杨守敬，根本不需要去图馆找。

    沉吟片刻，孙元起说：“把终文楼一层、二层收拾出来，单独存放这些西文籍

    ，面向全校开放。今年大图馆建成后，再把这些移过去。对了，王先生，我想

    从今年起，每年有一笔十万两左右款项，专门收集购圌买各种图、古籍。争取在未

    来几年内，把图馆建成国内首屈一指的藏地。至于如何买，在座的各位都是

    行家，我就不献丑啦！”。

    会议室内一片轻笑。

    十万两白银，或许有人认为没多少。这么说，光绪三十三年1907六月，淅江

    陆树藩把晚清四大藏楼之一的配宋楼以及守先阁15万卷图，卖给曰本岩崎氏财

    团的静嘉堂文库，售价10万日元！要知道，仅丽宋楼里，就藏有宋本200余种，元本

    400余种。至于其他的，就可以想知了。

    “十万两？那尽够了！实在是太好了…………”王国维兴奋得直搓手：“前些日子

    ，在琉璃厂见了一卷唐写本的《老圌子化胡经》，据说是在敦煌发现的，实在是好极

    了，可惜要达两银子，太咬手！如今终于有办法啦！…”

    “你刚才说什么？”。孙元起听见王国维的话，猛然一怔。

    倒不是孙元起怀疑王国维利用学校公款，购圌买图中饱私囊，清末士子的操守还是

    值得信赖的，更何况这种国学大师！只是他听到一个令后人叹惋不止的名字：

    敦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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