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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雨岩将军笑着鼓励道:“那就好好干,争取早日当上正式的排长!”
巡视完全营,蒋雨岩将军用力一挥手,我们3营就在标部参谋的带领下开始行军。队伍先是朝大岭关对面毅军驻扎的荆子关方向开去,越走距离敌人越近,心里也就越紧张。大家都以为是要去和毅军拼命,很多人都死死捏住手里的钢枪,面上露出惶恐之色。我在紧张的同时,眼睛不停地四下打量,准备一听到枪响就尽快把部队展开,抢夺周边有利地形。
谁知距离荆子关还有五六公里的时候,行进方向一转,偏离了大路,顺着山间小道朝南走去。大家在感到迷惑的同时,心里也暗暗松了一口气。就这样开路架桥、爬山越岭走了四五天,终于来到一个名叫大浪滩的地方。在那里已经驻扎了一支两千多人的部队,随后我们知道那是湖北将校团和军令司卫队。
在这样的三伏天里,我们背着被服全副武装爬山涉水那么多天,最初担心打仗,大家还不觉得热和累。现在知道对面是友军,不用打仗,大家顿时软成了一摊泥。
两军会合的第二天,我这个临时排长就结束了使命,因为营部给我们排派来了一个新排长。
新来的排长叫白崇禧,字健生,广西桂林人,广西陆军小学第二期毕业,随后进入广西混成协服役。辛亥革命爆发后,他随广西都督沈秉堃、混成协都督赵恒惕北上驰援武昌,驻扎孝感与南下的清军对峙。革命成功后,各省支援湖北的部队多数是荣归故里,少数继续留在湖北的都被黎元洪以各种名义改编裁撤。沈秉堃、赵恒惕与时任广西都督的陆荣廷不对付,只好留在湖北接受改编,白崇禧则被张振武编入将校团。前不久他随方维将军撤到襄阳、郧阳的交界地带。
当然,最初我们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和白健生交接完排中事务之后,我和他闲聊时问到这个问题:“排长,你知不知道我们现在这是在哪里?”
白健生有些吃惊,不过还是认真回答道:“这里是襄阳府均州地界,和郧阳府以及河南南阳府挨着,离你们陕西也不远。”
襄阳府?那不是湖北省的地方么?我们怎么到湖北省了?我有些吃惊,又问道:“那排长知道我们在这里汇合之后还要干嘛?”
“还能干啥?打战呗!”白健生言简意赅地答道,“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我回答道:“我只是个小棚长,自然无法知道上峰的那些军事机密。”
白健生道:“那我就随便跟你讲讲,你不要对别人乱说便是。”然后他便从武昌首义黎元洪与张振武结仇开始讲起,一直讲到最近的张振武遇害、黎元洪进剿为止。最后鄙夷地说道:“那个张国荃不知天高地厚,居然不听方团长的忠告,妄想凭着胡拼乱凑的三个协对抗鄂军的两个镇。结果呢?一触即溃,只好狼狈退出襄阳城。这时候他才记起方团长的劝告,一边向孙总长、赵都督、蒋都督求援,一边向我们这里靠拢。
“在黎元洪眼里,我们方团长是心腹大患,必须要尽快剪除。张国荃部和鄂军在襄阳城外接火是在两日之前,想来他们一旦处理好襄阳城内的杂事,就会向郧阳府方向进军。从襄阳到达我们所处的均州地界不过三四日工夫,战争可谓一触即发,所以我们汇合之后第一件大事就是打仗。”
“就凭我们两三千人?”我不禁惊讶出声,“照你刚才所说,对方可是两个镇一万多人!”
白健生道:“据说你们陕西,还有四川会分别派4000人过来和我们汇合。不过就现在看来,消息有好有坏。”
“好消息是?”
“好消息是参与进攻襄阳第七镇第十三协,会在统制唐牺支率领下回守宜昌、荆门,避免我们趁虚而入;第八镇则会留下第十六协镇守襄阳等地,防止张国荃捣乱。也就是说,这次来犯的鄂军为两个协八千人,只有我们预想的一半。”
“那坏消息呢?”
“坏消息是川军派遣的4000人根本无法在战争爆发前到来,即便是你们陕西,估计也只能来三千人。换而言之,我们要以五千人对抗鄂军的八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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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节选自《一个行伍军人的回忆》(又名《刘汝明回忆录》)第三章《攻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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