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还顺畅吧?”
“回殿下,”孟通站起身来,拱手说道,“四日行程,快马加鞭,只是路遇春汛,耽误了些时辰,”说罢,孟通双手将柴绍的书信呈送上去。
李世民接过信来,展开细读——
“柴绍谨拜秦王殿下:
欣闻王师骁勇,锐不可挡,殿下指挥奇兵,于浅水原大破薛仁杲,枕尸百里,战利如山,朝廷为之振奋,国人为之欢欣,西北一时清宁,诸贼闻之屏息,此乃我朝开国之壮举,近人无可媲隆者。
然而,诸贼震慑之余,亡我之心不死,蠢动之状已显,朝廷上下唯有精诚一致,再接再厉,方可浑一天下,缔造太平。近观人心物情,多非如此,何则?急功近利也。以沙场决胜为进身之阶,以兵权握揽为门庭之耀,殊不知‘兵者,凶器也’,玩火者多自焚。
又,朝廷渐起趋附之风,不论是非曲直,只看门第官家,长此以往,贤者或避于野,庸者将立于朝,实为国之不幸!此风不可长,此情不可纵,百官尤可禁,天家难指谪,唯冀殿下留意此间!有道是‘文王多士,济济以宁’,值此纷战之季,诚愿殿下猥自枉屈,征战有所回避,军功有所承让,则于国有利,于家有益,印合良言‘兄弟同心,其利断金’之说。
再则,西北防务之重,莫过于一鼓作气摧破梁贼,收复朔方,若迁延时日,使其喘息,他日必将卷土重来!故而兵部文书送达之日,即是延州大军整装之时。数万健儿翘首以盼,天廷檄文传驰四方,大军必踊跃呼啸,直指朔方!
下官披肝沥胆,知无不言,再拜殿下,愿察诚心。”
李世民读罢,摸着唇上短髭,沉吟良久,这才点了点头,问道:“孟通,延州驻军士气怎样?”
“回殿下,我军历经一冬休整,现士气高涨,斗志高昂。”
“嗯,好,军械马匹是否都已准备妥当?”
“军械锋锐,马匹充足,只是军粮尚有缺口,不足以支撑征战。”
“这个情形,霍公在奏折中已经提及,”李世民咂了一下嘴,接着说道,“现在开春时节,有些青黄不接,估计兵部正在会同户部协商,尽快筹措一批军粮,供给延州方向。”
“霍公还当面嘱咐末将,恳求殿下出面,催促台阁省部,供给延州军粮。”
“这是自然,”李世民点点头,说道,“现在户部是由齐王监管,你回延州后,请霍公也给齐王去信一封,我再找齐王论说此事,这样比较妥当。”
“谨遵殿下教令。”
“哦,对了,我三姐可好?”李世民抬起头来,看着孟能,笑呵呵地问道。
“公主殿下安好。元宵佳节后,公主殿下还主持大婚,冯弇将军迎娶骆莺儿,马三宝与秦蕊儿两位将军也结成伉俪。”
“呵呵,好哇,好哇,”李世民开怀大笑,说道,“马三宝这小子能打仗,还有女儿缘,没有负了秦蕊儿,很好!冯弇也是一员骁将,他娶的那位骆…骆莺儿是哪家闺女?”
“回殿下,骆莺儿是前朔方城主簿骆庆生的女儿。骆家遭遇梁贼兵祸,冯弇将军侦伺途中施救,故而成就了一桩婚事。”
“哦,英雄救美,自古佳话!”李世民颔首微笑,说道,”连朔方城的老主簿都站到了我大唐一边,可见民心所向,民意可用啊,姐夫伐梁这一战,我看已胜出三分了!”
“殿下说得是!”孟通抱拳一揖,说道,“公主殿下让我随身带了十盒延州的红枣油糕来,请殿下和王妃品尝。”
“难得三姐想得周到!孟通,你不是外人,稍后随我到去晋见长孙王妃吧。”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