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道:“姑娘请慢用。”
“嗯。”楼飞雪冷淡从怀里掏出碎银放于桌上,捧起手中的拖盘头也不回往里面走了进去。
林帛纶躺于床上发愣时,听到一阵推门声响,侧首往门框一看,便侧过身躯把脸面对床内,心情迭荡起伏,一股冉冉愠怒令自已无奈无力。
唉!黑暗中见着林郎如此,楼飞雪暗暗叹息了一声,把厢门关上后,来到桌前点燃烛火。火光中见他背对自已,身盖棉被犹是一座山丘,静默把拖盘里的菜肴摆放于桌,淡声道:“饿了吧,起来用膳再睡吧。”
林帛纶一颗心纠结郁闷,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不见他动弹,楼飞雪双手不知所措地搁于腹部绞拧蹉跎,静静站着看了一会儿,咬了咬唇轻步到床畔,口吻不复先前的冷淡,“林郎,雪儿知道你恼,可这群山匪本就该受此罚,勿须为此闷闷不乐。”
我还是林郎吗?林帛纶心里呸沫,有那个女人对带自已的男人如陌生人的?他是为土匪郁闷吗?不,他是对她的行为方式气愤。
林帛纶闭上闭眼睁开,翻坐起身,看着床前的俏丽容颜,这张美丽脸儿依然冷漠高傲,冰冷的瞳孔里,自已严然就是无关紧要的人。
“你……”久不开口,一开口声音已然无比沙哑,“……在乎我吗?”
终于见他动弹了,楼飞雪缓慢点了点头,双腮微艳,“自是在乎。”
“在乎?”林帛纶轻嗤一声,苦笑地摇了摇头,走下床来到桌前,粗鄙之极伸手就朝一只烤鸡撕去,自暴自弃凶样,仿佛那只烤鸡和他有不共戴天之仇般。
楼飞雪不懂,淡淡地瞟看着他,随即走上前轻声道:“林郎吃慢些,不够雪儿再叫。”
“雪儿?”气愤把手中的鸡腿狠砸回碟盘内,林帛纶一张俊脸阴晴不定,青红变幻怒瞪她,抓狂咆问:“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人了?”
楼飞雪疑惑之极,微皱眉头询问:“林郎你是怎么呢?”
该死!老子就是吃饱撑着没事干,明明就知她是冰山,还能奢望什么?
“没有。”气得内伤,林帛纶重新抄起鸡腿,一口一口凶猛撕咬,把所有的愤怒不满统统发泻出来。
“脱掉衣服。”啃完一整只鸡,他抹擦净双手,咬牙转身愠道:“今晚我要和你洞房。”
不知他到底怎么了的楼飞雪微怔,冰冷双腮蓦地红艳,双眉拧皱,“林郎,你到底是怎么呢?”
林帛纶哼了一声,“你不是说在乎我吗?那还犹豫什么?今晚什么就生米煮成熟饭。”
见着他气愤模样,楼飞雪不语地静凝着他,好长一段时间房内陷入诡异沉默里。
“林郎早些歇着吧。”压下起伏的胸脯,楼飞雪话毕便侧过步伐离开房内,暗自也是气恼叹息,不明白林郎为何突然如此,又把她当成何人?
呵!她转身离开,林帛纶自嘲地苦笑一声,着衣跟着出了厢房,天空漆黑,灯笼闪闪烁烁,风很凉,澈骨冰冷。他不舍地往长长地走廊看了一眼,继而默然地垂下脑袋,跨步朝栈厅迈去。
晚膳时间刚过,栈厅内店小二们正清理打扫,乒乒乓乓拨打算盘的店掌柜感觉到有人靠近,抬起双眼见着是傍晚入住的公子,赶忙哈笑询问:“不知公子还须要些什么?”
林帛纶惆怅茫然,站于柜台想了想,“老板,这里距杨州远吗?”
“不远不远。”店掌柜摆手呵笑道:“扬州就在建康邻壁,两三百里路便可抵达。”
“这么近?”听得只要两三百里路途,林帛纶有些纳闷,再问:“这,不知杨州是在建康府的那一面?”
“自是东面。”店掌柜脱口便道,话毕奇怪看着他,如何看都不像是傻子啊。
东面?林帛纶思索了一下,庐州是合肥,往东是建康,再往东是扬州,那么建康不就是南京吗?
“多谢老板。”想通这里就是南京,林帛纶顿悟出自已入了江苏地界,抱起双拳作了长揖。心里的大堆不爽渐渐退了,只觉自已和小若相处极近。也不再多做问,急极提步往大门飞奔了出去。
转眼就见公子跑的不见人影,店掌柜大吃一惊,自然反应就要去逮人,猛然想到姑娘入住有押金、点膳有结帐。着实想不通他为何这般的急骤,轻摇了摇头,不做多想埋头就继续敲打起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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