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水等等等等,别说坐,单看就晕。
沈三通紧贴着他,电目如虎扫视一眼客渡,手掌力握住他肩膀,阴声哼道:“不会再有第二次了,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林帛纶正犯晕呢,肩膀一紧,要笑不笑转身面对他凶恶狠脸,“三爷放心吧,这次我没必要去跳江。”话落,手指前面满量船艘,询问道:“要到那一晚我跳江的地方得坐那艘船?”
沈三通压根不相信他,眯目盯着他脸庞好一会儿,瞧不出名堂来,斜撇目光往数十步前的一艘船看去,下巴抬点:“先搭船到汉水,再顾船到鄂州荆河北,那就是你脱逃之处。”
顺着他下巴朝远处看去,林帛纶见着船艘旗帜果然写着汉水、嘉陵江等字,扭看一眼咬牙切齿沈三通,当即提步往船艘奔去。
客船小斯站于渡头正等时辰开船,原想该没人了,不料惊见三名恶汉如狼似虎冲奔而来,吓的心脏收窒,脸色发白懦步后退,棘目瞠睁,结巴弱问:“大……大爷是……是要搭……搭船吗?”
林帛纶一近,见着小斯吓成如此,斜睨一眼三面戒备的三人,心想也难怪,任谁见到这三个异种,脑中第一个念头除了杀人放火外,不做它想。
“小哥别怕,他们天生一副土匪样,不过并没恶意。”抱起双拳,林帛纶深作一揖,怀里掏出钱袋,“我们到汉水,不知多少钱?”
小斯棘目艰难转过,目见说话之人俊逸斯文,饱受惊吓的白脸这才微微敛下,竖起一个手掌小声道:“到汉水渡每人五十纹。”
四人那就是二百纹了,林帛纶摊开钱袋,掏出了两吊钱前递:“给你。”
小斯怯弱接过,心惊斜看一眼那三人,吓的赶紧低头退开横梁,躬邀道:“公子大爷请登船。”
沈三通眼见他要走上搭梁了,力掌猛地前欺,死死拽住他手臂,扭瞪一眼低头的小斯,牛鼻喷出两条白烟,对身后两人喝道:“不要大意了,大家上船。”
光头矮子和刀疤猛牛自也是不爽,哼哼瞪了一眼小斯,踩着地雷跟着走上搭板,什么玩意东西。
到汉水渡不远,两个时辰不用就可以到达,林帛纶四人自然没有仓房,坐于船后甲板和沈三通对着了会儿,眼白高高上吊,手撑甲板才站了半起,果然三人皆警戒站立起来,听得沈三通喝问:“你想做什么?”
“船就要开了,看看lang花不行吗?”挺起身,他对着滚滚滔lang深吸了数口气,转身背靠于船沿,见着他们三人如临大敌般地警惕,哑然失笑问道:“你们就真的这么想打断我的腿吗?”
“哼!”三声哼哧同时响起,沈三通还没开口,严实依守于旁侧的光头矮子吡牙道:“胆敢毁我都宫,一双腿已是便宜你了。”
巡看气极三人,林帛纶沉默了片刻,忽然间船身一阵晃然,唆唆拉帆声伴着吆喝阵阵,客船缓缓后退,于大江上摆正了身,三道大帆吃足劲风,咣咣健啪,往藏在水雾里的远方破lang矢冲了出去。
“我还有些事要办,等办完了,别说双腿,命都可以给你们。”船开了,林帛纶转身面向大江,低头瞧着破lang前进的船座,见着吃水极深,那么船上的人该有很多。
他一转身,警戒的三人,六只手可谓同时拽握住他双臂双肩,听得这席话,沈三通一愣,随即眯起双眼哼道:“少跟我耍诡计,任你说破嘴唇都没有用。”
林帛纶不语,抓着自已的六只手掌仿佛和自已没有任何关系,伫立甲板上眺看蒸蒸雾雾大江,前尘往事幕幕飞跃,心弦触动,幽幽吟道:“雾落残红倍黯然,双垂别泪越江边。一身去国六千里,万死投荒十二年。桂岭瘅来云似墨,洞庭春尽水如天。欲知此后相思梦,长在荆门郢树烟。”
诗落,惆怅满腹,心酸难诉,感觉眼泪就快掉下来了,赶紧仰头让泪倒流入肚,凝看茫茫苍穹,风是冷的,啪啪地刮,水是冰的,哗哗地响,心都凉透了。
立于他身周三人疑看着,不知缘由心里突升起一股苍凉,沈三通搭握的大掌忽然一抓,揪住林帛纶肩衣用力后扯,双眉拧皱哼喝:“抽什么疯,给老子安份坐下。”
忽然被扯,林帛纶踉跄跌坐于甲板,看了一眼愤怒沈三通,突然间一腔悲楚消失尽殆,暗里咒骂一通,屁股捺移到船沿,闭上双眼任他们去精神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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