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刚才只顾着计较这条计策的绝妙,并没有考虑到叶瑾的个人安危。
确实。
如果今天的这番言论被传出去的话,叶瑾这小子的处境会大大不妙的。
所以老朱也很快清醒了过来,第一次用赞许和平和的语气对叶瑾说道,“你徐伯伯说的很对,此事事关重大,你可不能信口胡诌,改日若是时机成熟了,老夫再来寻你,你再好好跟老夫说说其中的道道。”
“郭伯伯,徐伯伯,今天在场的就只有二位长辈,以及我师徒二人。而且这番话又不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言论,侄儿也只是随口说说而已,说得对的话还请两位长辈不吝奖励,若是说的错的话二人长辈一笑而过就行了,大可不必视为洪水猛兽。”叶瑾笑着道。
徐达看着一脸认真的叶瑾,语气严肃的问道,“虽说此处只有我们几个人,但是纸包不住火,这番话说出口,天下人早晚知道你是始作俑者,你知道你面对的后果是什么吗?!”
“知道。”叶瑾浑不在意的点点头,“不就是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自绝于官场吗?!没事,小侄本身就不耐烦官场的尔虞我诈,若是朝廷真的罢了小侄的官了,小侄也落得一身轻松呢。”
一直赖在朱元璋怀里的小胖墩朝着叶瑾握紧了拳头,霸气侧漏道:“师父别怕,不就是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了嘛,不就是不当官了嘛,但是只要有徒弟我一口吃的,就绝对饿不着您。而且若是谁要是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
说着还狐假虎威的挥了挥拳头。
老朱也被自家孙儿感染,豪气万丈的说道,“哼,老夫只是老了,又不是死了,所以小子你无须担心,只要有老夫在一天,就能保你一世平安。”
既然皇帝爷孙二人都这么说了,徐达也不要再说什么。
深深的看了叶瑾一眼,叮嘱道,“既然你已经考虑清楚了,那老夫就不阻拦你了。不过今日之言只是咱们几个在替古人担忧而已,做不得数,即便将来凑巧了,朝廷也用了与你今日所言相似的国策,那也与你无关,知道吗?!”
老朱笑呵呵的看着徐达。
也就只有徐达这种老兄弟敢在他面前这么光明正大的耍心眼了。
因为这番话与其是说给叶瑾听的,还不如是说给这对爷孙听的。
徐达的意思很简单。
那就是叶瑾为了你们朱家江山兢兢业业,不惜得罪全天下的读书人。
你们可不能忘恩负义,过河拆桥。
把人用完了就抛之脑后,甚至丢给天下读书人泄愤。
虽然当皇帝的,最惯用的计策不就是‘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但是做人得有良心。
人家都为你老朱家的江山抛头颅,洒热血了。
你们该担的责任得担。
别把所有的责任和压力都让叶瑾一个人给担着了。
所以老朱轻哼了一声之后,又道,“小子你只管说,今日你的这番言论若是把天都捅破了,哪怕是洪水滔天,老夫也一力担之,不让你沾染半分因果。”
听到老朱霸气侧漏的承诺,徐达这才稍稍放心下了。
叶瑾则笑着道,“没有二位伯伯想象的那么可怕,其实只要朝廷狠得下心来,顶得住压力,全天下的读书人都翻不起多大的风浪,人家不是说了嘛,秀才造反,三年不成。读书人和士大夫除了那张能说会道的罪还有什么?!真的敢和朝廷真刀真枪的干一架吗?借他们一百个胆子。”
徐达见他把读书人说的那么不堪,也不由得莞尔。
他和老朱都是泥腿子出身。
发达之后一个当了皇帝,一个当了最尊贵的勋贵。
天生和读书人就尿不到一个壶里。
不过叶瑾可是正儿八经的读书人。
所以徐达笑着问道,“你把读书人说的这么不堪,你不也是读书人吗?!”
“正因为我是读书人,才知道读书人的尿性。”叶瑾笑着道,“所以小侄说的只要朝廷狠得下心,顶得住压力,那么不管是官绅一体纳粮也好,摊丁入亩也罢,甚至火耗归功等等改革,都可以大刀阔斧的进行。”
“三管齐下,将这三条国策彻底贯彻到大明各地。小侄不敢多说,国度至少可以增加两倍以上的赋税。”
“再加上商税改革…”
“到时候朝廷会有花不完的钱粮。”
“有了钱粮,朝廷还担忧漠北的蒙元残余势力作祟吗?!不但不用担心,朝廷还可以持续对漠北草原用兵,甚至还能大举进攻西域,收复汉唐时期的旧河山,开创自前唐以来有一个大一统的帝国。”
“到时候我泱泱大明才真正做到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叶瑾见这两个年逾花甲之年的老头子被自己煽动的呼吸都变得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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