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香客不惜将年迈的和尚禁窟在大缸里。
又是灌药又是灌香油。
将其活活饿死之后再做成肉身佛。
这特么是谋杀。
赤果果的谋杀。
要是这都不处置,朝廷的法度何在?!
“那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弘觉寺?!是上书弹劾还是?!”姚广孝又问道。
叶瑾蹙眉想了想,摇头道,“弘觉寺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做出此等恶事,说不得是与朝中之人有勾结,若是本官上书弹劾,甚至还有可能打草惊蛇。”
“大人不上书弹劾的话,是要去应天府求见府尹大人?!”姚广孝又问道。
叶瑾依然摇头。
这下可把姚广孝弄不懂了。
要知道,这弘觉寺虽然也在应天府境内,但是是在应天府江宁县境内,与上元县并无瓜葛。
叶瑾是上元县县令,对弘觉寺没有执法权。
所以叶瑾如果知道弘觉寺犯下大罪,要么上书弹劾,要么求见应天府府尹,请求应天府府衙亲自处置。再没有第三条路了。
难不成你上元县县令还敢去弘觉寺办案不成?!
等等…
别人或许会遵守这些官场规则。
但是坐在自己对面的可是一个从来不讲规矩的主。
连反诗都敢念,锦衣卫的门都敢堵。
去临县办办案子又有什么稀奇的啊!?
果然。
叶瑾沉默片刻之后才自言自语道,“弘觉寺乃是千年古刹,底蕴一定很丰厚吧。如果抄家了的话,自己的好多计划岂不是就可以同时进行了。特么的,那些和尚一个个吃的肥头大耳的,但是老子治下的百姓还都在吃糠咽菜呢,凭什么?.「!”
“而且弘觉寺做出了这等恶事,若是本官不下辣手处置,这些秃驴天知道会做出什么更恶心的事情出来。”“嗯,是该敲打敲打这伙秃驴了。”
姚广孝瞠目结舌。
大哥。
你就是区区一个上元县县令,七品芝麻官而已。
是谁给你的勇气说出要敲打天下佛门这句话的?!
虽然现在佛门式微,但是好歹也是存在一千多年的庞然大物。
就连当今圣上处置僧侣都得小心翼翼,权衡利弊。
你可倒好。
居然直接说敲打敲打”了。
我本来以为之前的你就已经够鲁莽了,今天终于大开眼界了。
难道你也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了?!
所以做事才会这般肆无忌惮?!
而且。
贫僧也是和尚啊喂。
你当着我的面骂和尚是秃驴。
我不要面子的吗!?
叶瑾自然没有察觉到姚广孝的脸色变幻,思索片刻之后终于下定了决心。
见一个书吏正好从正堂门口路过,叶瑾赶紧招呼道,“那个谁,去把郭捕头叫来,就说本官找他有事。”书吏赶紧拱手领命。
姚广孝见叶瑾玩真的,赶紧劝道,“大人不可。”
“为何?!难道大师不想替你们佛门除掉这一个败类吗?!”叶瑾斜着眼睛看他。
姚广孝叹了一口气,才道,“大人,贫僧的本意是想请大人替贫僧秘密上奏陛下,弹劾弘觉寺主持了心,让礼部僧录司(明廷管理和尚的衙门)处理此案,不想让此案扩大化,以免让世人皆知我佛门丑事。若是大人大张旗鼓去查抄弘觉寺,此事就会大白于天下,那世人怎么看我佛门?!”
“大师此言大谬。”叶瑾侃侃而谈,“因为此等恶事瞒是瞒不住的,若是遮遮掩掩,反而会有更多的流言蜚语,到时候你们佛门就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但若是大张旗鼓的处置此事,让世人看到你们佛门有决心有毅力与这些恶势力一刀两断,天下之人就会知道佛门其实是好的,善良的,只是有些秃驴不当人子。”
“古有关二爷刮骨疗伤,今有大师壮士断腕,本官为大师贺,为天下佛门贺…”
我才不会承认我是眼馋弘觉寺一千多年的底蕴呢。
那些黄白之物本官才看不上眼呢。
姚广孝人精一般的人物,自然知道叶瑾的真实目的。
不由得微微叹了一口气。
其实叶瑾说的也有一定的道理。
如果不将此事公开,反而是想法子捂住的话,天知道会有什么流言蜚语传出来呢。
到时候真的就跳进黄河洗不清都洗不清了。
不过弘觉寺真的不是你上元县的地盘,你真的敢去人家江宁县的地盘办案子吗?!
难道你就不怕得罪同僚?!
“可是大人,那弘觉寺可是人家江宁县的辖区,您这样冒冒然然的去弘觉寺办案,会不会恶了江宁县啊?!”姚广孝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