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刘琮正乘船行在大江之中,根本不知道襄阳城里起火,也不知道襄江南岸养蚕的难民受到焚烧和屠杀。
这天早上,大雾迷江,几乎对面不见人。刘琮急着回大江对岸的水师简易码头,就催促军士开船。
操船的士兵报告说,大雾迷江,不敢轻易航行,怕是迷失方向。
好在等到巳时,江雾渐渐散开,刘琮就带着袁瑛庞自慧梁柱儿他们登船,操舟军士扯起风帆,渡船便向上游对岸码头过来。
眼见得渡船渐渐来到了大江北岸,从这里到上游的简易码头尚有三四十里路。
今天风向不好,逆水行船不容易,刘琮就吩咐士兵将航船靠岸。
士兵便选了一个水深处,将航船划过来揽住,然后招呼着刘琮袁瑛他们登上岸去。
刘琮今天有心事,从登船以后一直到靠过北岸,也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默默的想着心事。
袁瑛他们知道刘琮在想什么,所以也没有打扰他。
此时刘琮一行已经离开渡船,沿着江边山路往上游码头行军。
一行人正这样走着,忽然看见前边开阔处聚着一群人,看起来大约有百十个,男女老少都有,好像在那里等待什么,又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
梁柱儿见了,急忙走在前头,吩咐麻杆儿,好生照看着主公,我到前边看看。
刘琮就停下脚步在这里观望着,只见梁柱儿到了这人群之间,说了一会话,便带着三个男女过来。
刘琮远远定睛看时,竟然是一群养蚕的难民。
刘琮正在吃惊之际,梁柱儿和难民已经来到跟前。刘琮看时,只见梁柱儿满脸惊恐的汇报说:“主公,这些难民都是襄江岸上的养蚕人,昨天晚上,哎呀,主公,你问他们吧,发生了大事啦。”
刘琮听了,就转脸看这些难民,只见他们个个都是惊慌失措的样子,刘琮就好言安慰,说:“大家不要惊慌,有话自管和我说,我就是荆州衙门治中刘琮。”
这几个难民一听,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放开喉咙竟然嚎啕大哭起来,其中那个女的竟是一声下去就哭折了气,昏厥了过去,好长时间缓不过来。
刘琮急忙劝住了这两个男的不哭,吩咐袁瑛给这女的掐人中抢救,抢救了好一会儿才救过来。
他们这才说起如何遇难来的事来。
原来这三个人是两家子,那高个男人和女的是夫妻俩,另一个矮个男人是她们的邻居。
这高个难民说,昨天晚上他家里吃过晚饭以后,点上灯收拾了一下就开始破条子,准备编笸箩。
就这样忙活了大约有一个时辰,也就是到了二更以后,忽然听得远处鬼哭狼嚎的,一时吃惊,觉得不是好事情,就出门去看,只见到处是火光,火光中有几个士兵拉出邻居来,将刀架在脖子上,问他们明年还养不养蚕了。
邻居一时回答得晚了,他们搂头就是一刀劈下来,登时将邻居杀死。
杀死男的还不算,又将女的拉过来,还是问明年养不养蚕了。
女的吓得说不出话来,这士兵又是一刀将女的杀死。然后擎着钢刀进屋,只听得屋里孩子哭了几声,忽然就没有了声音。
这几个士兵又奔出来,挥舞着钢刀喊道:“你们都听着,你们从哪里来的到哪里去!不准在我们这荆州养蚕!若是还要养下去,叫你们一个也活不成,都把你们杀绝。”
他们说罢,拿起火把就把邻居的草垛点上火,远近火势熊熊的,都是这些士兵放的火。他们声嚷,谁要是再养蚕,一律杀死,杀不死的也要把他们饿死冻死。
我们一家听到这里就往四下瞭望,只见远近都起了火,都有士兵在杀难民,也不知道这是为什么,我们就吓傻了,一时没有了主意。
这时候看见邻居张胜来逃过来了,“喏,就是他。”高个难民说着把张胜来推了一下,说:“你向治中老爷说吧。”
张胜来说昨天晚上自己吃过晚饭到邻居家串门,有事商议了一会,忽然听的外边哭叫连声,声嘶力竭的,又听到喝叫喊杀之声,透过门窗可以看到外边四下起火。
和邻居出门看时,只见门口已经杀过来三个士兵,火光映照得他们手中钢刀闪闪发光,到了跟前这士兵也不答话,一把抓住我的胸口就问:“明年你们还养不养蚕了?”
我一时糊涂答不出来,邻居家的汉子在门口接着回答说:“怎么能不养呢?养啊,养蚕挺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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