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天的早朝,非但没有扫尽昨日的阴霾,且风雨之势更加凶猛。
随殿外远远传来如暮鼓晨钟般悠远沉重的鸣冤鼓声,百官惊讶之际,心也莫名地高高提起。
这设置在朝堂外的“登闻鼓”可不是谁都能击,若非关系到国家社稷之安危,击鼓者无异于自寻死路。
即便如此,依照本朝律法,凡是击鼓鸣冤者不论尊卑贵贱,必先廷杖三十,以防止无端刁民的恶意上访。
登闻鼓响,势必有惊天大事。
这一声声执着的鼓声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上,久久回荡在天地间。
让那些已如惊弓之鸟的大臣们各个面色严峻,提心吊胆。
鼓声终于停落,在侍卫的引领下,一身素衣的严南南步履艰难的步上大殿。
随她走动,杖后的腰间不断地渗透出斑驳的血渍。
殷虹的血花,映衬在她雪白的衣裙上,触目惊心。
一些与严宗赫交情深厚的大臣们各个摇头叹气,实在于心不忍。
严南南不看周围怜悯的目光,目不斜视,缓慢不稳的脚步带着无比的执着。
一点一点走到殿前,双膝跪拜,低柔的声音不卑不亢地参拜道:“臣女严南南,叩见吾皇万岁!”
金龙椅上端坐的濯焰皇打量着下面纤弱中透着刚劲的女子,犀利的目光微微闪动。
严南南的彪悍刁蛮,飞扬跋扈,皇上亦略有耳闻。
想象中,这样的女子必然浮-躁-轻-率,难登大雅之堂。
而如今,跪在殿前的女子,面对至高无上的天子非但毫无畏惧,神情肃穆更是目光坚定。
虽身受廷杖重创,优雅得体的举止仍不失其大家风范。
娇柔的身躯,浑身上下透着不容撼动的绝然。
这股天崩地裂在眼前亦不为所动的冷静沉着,与世间男儿也不遑多让。
濯焰皇微微颔首,不愧是宰相之女,有胆识。
这赞扬使得皇上对严南南不好的印象也一点点消弭于无形,沉缓威严的声音也多了一抹长者的慈祥:
“严南南,你击鼓所为何事?可知那“登闻鼓”岂非儿戏?若无事关安危之重大,朕顾念你少不更事,此次网开一面不予追究,你快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