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常笑肩膀上流血的伤口,濯焰烈挑眼,狭长的眼目斜睨着常笑时眸光里的冷意又深了几分。
确实,以常笑的身手躲避开不费吹灰之力,但他却没有。
常笑面色微白,只是冷峻的神色里的凝重依然一分不少,抬手拔出肩膀上的笔杆,抹掉笔杆上的血渍,不顾迸流的鲜血,单膝跪地,双手高举笔杆递向濯焰烈的同时,不卑不亢地谏言道:
“请王爷以大局为重!”
夕颜也被濯焰烈的大发雷霆惊讶,濯焰烈再心狠手辣也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对朋友下狠手,今儿这是怎么了?
再看常笑的这番血谏,也意识到那所谓的“猎魂”非同小可。
夕颜思绪翻转间不禁在心中揣测:“猎魂”到底是什么东西?听名字很像是一种暗杀的代号……
蓦然间,夕颜惊觉:难道是,倘若濯焰烈不听话,皇上便要猎杀她,以示惩罚?!
夕颜越想越笃定,因为也只有关乎到她的生死时,才能令冷静沉重的濯焰烈失去理智。
如此一想,夕颜的内心升腾起一股莫名的悲戚,她从未想过自己的爱会成为他的束缚和弱点。
濯焰烈本对常笑的血谏不为所动,压根没打算接过常笑手中的笔。
可是当他他眼角余光中瞥见夕颜满目戚然之色时,他蓦地怔愣住了。
透过那双凝望他的水眸,他清晰地读出了她内心的忧伤和自责。
濯焰烈没有言语,默默地调转视线,只是那被狂暴笼罩得阴沉得骇人的脸色随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渐渐消弭。
抬手接过横在眼前的那支染过鲜血的笔,神思凝重地在那张**的小册子上开始书写: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兰昕王九子濯焰烈德才兼备,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福泽百姓,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
钦此
短短几行字濯焰烈写得万分艰难,字字沉如千金。
这一纸诏书代表什么,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心如明镜。
常笑和魅雪也比任何人都了解,九王接下这个躲避了半生的东西需要多大的决心。不由地,二人的目光同时看向一旁的夕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