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去十多日,苏盈盈的包子铺近乎火遍了整个山村,由于李氏身子羸弱,她索性雇了一些可靠的帮手,将铺子打理了起来,另外她也上山采许多类似蒲公英、荠菜一类的可入药的野菜,在徐清风那里换些银钱。
闲了下来,她数了数手头的闲钱,约莫也有五六两银子,除却雇工开支,也能余三四两,这可与她预想的千差万别,于是,她动起了去县里寻商机的念头。
近几日,苏盛忙于复职一事,听得管家回禀,李氏三口并不愿回府,不由得面色沉重,萧氏听后反倒喜上眉梢,更让苏盛心生狐疑。
“你说,她们不愿回来?”
“正是,听闻那村里人说,二小姐开了一间包子铺,生意十分红火,可是她毕竟是闺阁女子,这般抛头露面……”
苏盛听得管家将前些日子李氏所言一一转述,面色愈发难看,待他说完,已然气结,“这李氏愈发不像话。”
“老爷消消气,依我看,妹妹恐怕是觉得自己身份低微,配不上老爷,这才想要让老爷一纸休书,换个心安。”
萧氏如今恨透了苏盈盈,巴不得苏盛将李氏休掉,也免得日后苏盛飞黄腾达,她们二房要闹着分家产,想到这,她愈发惶恐起来,劝道:“老爷,这李氏家道中落,其女又整日抛头露面,您这刚上任,可不能让人抓了把柄,再说这李氏在那山村呆久了,也难免心不在向着老爷……”
“就是嘛,爹,苏盈盈这个丫头坏透了,她们一家都是坏心肠,巴不得我们大房不好呢。”
苏盛斜睨了一眼站在萧氏身后的苏沐秋,吓得她连忙躲到了萧氏怀中,萧氏则抱着苏沐秋,道:“老爷,沐秋说的也不无道理,盈盈确实变了许多。”
苏盛正在权衡利弊,如今他刚官复原职,倘若再因李氏三口横生事端,再丢了职位,他定得不偿失,况且李家从未接济过苏家,他又如何狠不下心来,当下唤了管家取了纸笔,草草写了一张休书。
萧氏与苏沐秋见到苏盛此举,不由得心花怒放,苏盛能力是有的,只不过运气差些,倘若活络一些,多结交些达官贵族,这升迁一事,可不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吗。
然而另一边苏盈盈却在与李氏商量进县城一事,李氏微皱眉头,显然是并不放心她一个姑娘家一人前去。
“既然苏夫人不放心,不如我与她一同前去,也好有个照应。”
说这话的,正是徐清风,一张清秀干净的脸,配上这简单的月白长袍,愈发衬得他雅秀独致,令人心生好感。
“徐大夫怎么来了?”
“苏家小弟着实令我惊艳,以我的学识,怕也快教不了他了。”
李氏面露疑惑,以为苏简闯了什么祸,正待要开口问他,便被苏盈盈拦了下来,问,“徐大夫是何意?”
“苏简很聪慧,所学知识一点就透,且医馆里的药材都可过目不忘背诵出来,加上每日回来勤奋刻苦,日后定是个好苗子啊。”
徐清风说的不假,苏简却是继承了苏盛的头脑,想来苏盛年少时便因才气惊艳四座,到了中年因娶了三房妻妾,难免遭人诟病,运气不佳,因而也只能混个山水县的小官做做。
可苏简不同,他如今年数还小,却又肯学吃苦,想来日后必有造化,想到这,苏盈盈开口问道:“阿简,你是想学医还是想读书以后考取功名。”
苏盈盈这一问,着实令苏简吃了一惊,她的想法并不复杂,若要从医,便要学些基本的医理,若要从政,就要寒窗苦读,必须尽早定位。
苏简看着几人投来的殷切目光,垂下头,思考了半晌,方才道:“娘,姐姐,我想学医,不为别的,这些日子跟着徐大夫,看多了前来诊病的人,想来这是一份安身立命的本事,必要的时候,多帮助乡邻,也是好的。”
李氏听到此处,眼眶微微湿润,儿子才这般大,就如此明事理,想来,她前世该是修了多大的福,今世换来两个如此懂事的孩子。
“娘,你怎么哭了,可是简儿说错话了?”
“没错,娘是欣慰,能有你们两个如此懂事的孩子,不过,让徐大夫见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