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是做什么?”
翌日珍珑酒楼的云飞一进来薛宅的里屋,便“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重重磕了一个响头,这惊得李氏连忙去扶他,却见得他将目光落于苏盈盈身上,开口道:“苏姑娘,师父告老还乡了,临走时让我们这些学徒务必来寻你拜你为师,以了却师父的愿望。”
沈秋雨听了云飞这云里雾里的话语,顿时身子一颤,直起腰来,慌里慌张下了床榻,道:“你说什么?钱叔回乡了?这个时候他为何要走?”
“是啊,听闻这珍珑酒楼的后厨资历颇长,而且钱掌柜更是十分重视于他,何故要走?”
云飞由着李氏拉他起来,忍着心中悲痛道:“不瞒伯母和苏姑娘,师父的味觉灵敏越来越差,师父生来就是个爱面子的人,这落下病根怕是日后都不得根治了,珍珑酒楼如今又遭到翡翠阁的挤兑,所以师父才这般让我前来,想问问苏姑娘的意见如何?”
“你的意思是你要拜我为师,教你做菜?”苏盈盈开门见山问道。
云飞听不出苏盈盈话语中的悲喜,怕她拒绝,忙道:“是,如若苏姑娘不愿,我们也不强求,如若苏姑娘愿意,我们愿天天听候苏姑娘差遣,上刀山下火海,只要姑娘愿意,做什么都行……”
苏盈盈听了这话,顿时被逗乐了,云飞哪里见得这般容颜,登时一愣,随后耳根子红了半边,笑罢,苏盈盈揉了揉肚子,看向云飞,“不就是拜个师,用不着上刀山下火海这么可怕。”
“苏姑娘的意思是愿意收我为徒了?”
“钱叔和钱老板对我都有恩,我在酒楼这段时日没少受钱叔指点,若说拜师,我自觉得严重些,只能说指点你们一二,只不过这配方一事,我需与钱老板商议后再与你们说,你看可好?”
云飞觉得苏盈盈说得有理,配方是一个厨子立足的关键,自然不能轻易示人,想到此处,他忙笑道:“好,如此那我回去便回禀了掌柜的,让他等来与姑娘商议。”
“不用麻烦,我这腿这几日也可下地走路,我与你一同去酒楼便是。”
“可是……”云飞看向李氏欲言又止。
“娘,我这腿不过是烫伤了化脓了,想来这几日也将养的差不多,便出去走走可好。”
李氏虽有迟疑,但见苏盈盈这几日腿疼的程度确实减轻,便道:“那成,不过大夫不是让你不要太过操劳吗,不如我去喊一辆轿子,载着你二人同去酒楼可好?”
“好,听娘的。”苏盈盈笑道。
云飞见苏盈盈仍是一瘸一拐,忙上前搀扶住他,关切道:“苏姑娘,你这又是何苦,你这腿本就是被机关夹板夹住,将养一月两月都不一定能痊愈,何苦这般瞒着伯母。”
“为母忧心,不过是不想让我娘太过操劳我罢了,走吧。”苏盈盈叹了口气,坐上了轿子。
此刻的珍珑酒楼虽然因用了一些优惠券挽留住了一部分客人,但不知是何人走漏了钱贵商离开酒楼的消息,这让一些客人觉得甚为不满,带头闹事,声称必须要吃到钱贵商做的菜食。
直到苏盈盈赶来,愿以她做的卤味以及菜肴赔礼,方才免了一场纷争,钱贵和见苏盈盈这般来了,不免又惊又喜,惊的是她明明腿上有伤还毅然来酒楼,喜的是她一来便化解了干戈,足以见得她所做卤味菜品的名声在外。
“钱老板,今日我不请自来,却是为了钱叔,听闻钱叔辞别酒楼回了家乡,这后厨便空了出来,由云大哥打理,可是实情?”
“确实,钱叔走时不忘叮嘱他的学徒务必要过问你的意见向你拜师学艺。”
“钱老板,如今翡翠阁降价故意挑衅我们酒楼,这目的很是明确,就是想要让我们关门大吉,不惜下了血本与我们争斗,既然这样,我们何不来个智斗。”
“智斗?”
“对,我虽腿脚不便,但可让云大哥这些日子来寻我一同钻研些新的吃食,味道也做些改进,这样让客人觉得新颖好吃,自然会回流一些客流量,其次我们也同样降价,放言要与翡翠阁一决高下,最后……”
苏盈盈狡黠一笑,低声与钱贵和说了几句,钱贵和顿时会意,喜笑颜开道:“苏姑娘睿智,既然这样,不如明日就让云飞和学徒们前往你的宅院学艺如何?”
“不急,暂且先让云大哥接任掌勺,今日我教他几道菜样,只不过这菜的配方我可不是白给的,钱老板该明白,作为商人,我也需要养家糊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