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灵图带着二人进入厢房之内,待确认周遭无人值守,他方才开口而道:“我们领地已被魔巫族的人占领,我也是连夜赶赴此地想要寻觅丹炉所在。”
慕容云瞧着地上躺着几个暂时昏迷的药童,迈着步子,朝前而去,看着不远处立着一个巨大的丹炉,他回身凝视着阿灵图,“族长,阿湄当真是最后一味药引?”
阿灵图大惊,随后无奈苦笑,“你们都知道了,湄儿的确是葛赤.嘉尔要寻找的最后一味药引,这么些年他处处针对巫灵族实则是想要逼我交出湄儿。”
青湄立在二人之间,心情忽而变得低落,“既然如此,族长又何故要这般护我,因为我,让整个巫灵族背负流落的命运,您认为当真值得?”
“你是阿雅布的后人,值不值得,都不是你我能左右的,齐王,这丹炉需以水镜之力化之,时间紧迫,还请你与我一道将丹炉中的丹药毁掉。”
话音刚落,但听见渐近的脚步声,随后是一阵有力而刺耳的掌声,厢房大门轰然打开,葛赤.嘉尔扬唇而道:“当这是演了一出好戏,你们这般情意深重,却让我觉得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阿灵图,一别十年,你如今竟落得这般田地,可惜了。”
阿灵图将慕容云和青湄护在自己身边,一字一句道:“葛赤.嘉尔,这是你我两个人的恩怨,与这两个孩子无关。”
“无关?我这些年一直寻觅最后一味药引,眼看着就要一统天下,你却时时刻刻阻挠在前,阿灵图,你可知螳臂当车终究是要一死,莫要再做无畏的挣扎。”
眼看着葛赤.嘉尔身后涌进来诸多兵卫包围了整个丹炉厢房,在一刹那青湄迅捷出手,头上的簪子已化为利器抵向他的颈部肌肤,忽而她觉得掌心一麻,从他的身上传来一股无形却是无可抗拒的力量,将她手上的利器震碎,紧接着连带整个人摔倒在门框之上,跌落下来之际,青湄口吐鲜血,显然方才受到了极大的撞击。
“阿湄!”
慕容云正待要拔出身后宝剑,却见得葛赤.嘉尔不知使了什么邪术,让几人均是动弹不得。
阿灵图极力向前艰难而行,开口而道:“不要受他的意识控制,齐王,赶紧去毁丹炉!”
“齐王?”
葛赤.嘉尔忽而停了手,目光一滞,随后开口大笑,笑罢,只觉得一切都是嘲讽,“我千辛万苦带回来的人竟然是个替代品,齐王,呵,当真是好手段,只不过,今日便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是吗,那倒要看看,尊贵的魔巫族族长有没有本事炼成丹药了。”
不知何时,葛赤.嘉尔转身,瞧见了一张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随后周围兵卫开始浑身抽搐最后倒地不起,身后之人以匕首抵着他的腰椎处,含笑道:“忘了与族长说,我乃是云渊皇上的嫡子即墨寒,奉命取你的头颅。”
即墨寒含笑的眼神多是锐利而阴冷,目光流转间,慕容云觉察到了他的意图,正要奔向丹炉之时,但见葛赤.嘉尔再度用意念操控,将地上所有兵将的配剑浮空而起,青湄见状,慌乱间忽而想到什么,开口喊道:“贝勒,砍他双手!”
阿灵图见势不妙,将慕容云一手推至丹炉,一手掌心退前,穿刺而来的长剑直刺入他心口,紧接着即墨寒当机立断,斩断了葛赤.嘉尔的双手,那断了的双手立刻化为一滩黑水洒落在地,紧接着伴随着葛赤.嘉尔的一声怒吼,整座城殿都在摇摇欲坠,近乎塌陷。
“族长!”
慕容云扶着阿灵图坐下,抬手却发现自己手上已染了大片血迹,阿灵图紧紧攥住慕容云的手,随后又看向痛哭奔来的青湄,眯眼笑道:“齐王,我已活了数十载,活腻了,毁了丹炉,将葛赤.嘉尔的头颅取下交给天佩,他自会安置好后续的一切。”
“族长……”青湄嚎啕大哭。
“傻丫头,哭什么,这么些年,委屈你一人在边境居住,你是首领的后人,只有你才能真正成为南疆的领袖,丫头,记住,一旦你选择了你的族民,你就势必要割舍一些东西,族长知道你会做出最正确的……抉择。”
慕容云垂眸,轻轻陇上阿灵图的双眼,抬头看向葛赤.嘉尔的方向,他眼见着昔日那个敢爱敢恨,敢接受也干面对的青湄,怀剑,束发,携着一身利落和杀气,剑起,剑落,斩下了葛赤.嘉尔的头颅。
人生多羁绊,生死,当真不过一念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