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奉命潜入宫里打探消息,近来慕容云歇在皇宫偏殿,靠近即墨雍成所居住的龙华殿,夜极深,凌云展一袭轻功潜入偏殿之内,隔着屏风正应上慕容云会见朝中近臣,不由侧耳细听。
近臣多是与慕容云谈及朝堂政务,寻摸半柱香的时辰,近臣们退了下去,随后慕容云的贴身暗卫黑鹰上前负拳而道:“王爷,一切安排妥当。”
慕容云目光幽幽,“易居大师当真同意了驱邪避灾一事?”
“是,只不过大师说,这法事需三月后方才能进行。”
“三月后正值盛夏,他倒是会挑日子。”
慕容云眉尖蹙了几蹙,“近来和亲王府可还太平?”
“回王爷的话,和亲王忙于琐碎州治之事,无暇顾及宫中之事,和亲王妃与琳琅郡主合伙开了一家珠宝铺子,生意也颇为兴隆,怕是更无心于朝政之事。”
慕容云眸光闪过一丝妒忌,“他们夫妻二人倒真是过得惬意,自和亲王辞了太子之位,皇上便有意安置他一些政务,假以时日,怕是登上帝位之人,很有可能还是和亲王,黑鹰,近几日多留心临南城各王爷的动向,可莫要出什么差池。”
“是,若没有别的吩咐,属下告退。”
黑鹰欲待要走,恍而见屏风后有一丝微动,他心生狐疑,却并未表露出来,悄无声息退了下去,却并未直接离开,而是绕到了殿后的长廊处等待,不到片刻,但见一黑影从殿内而出,黑鹰蓦地一惊,忙追着黑影寻出宫外。
不得不说,黑衣人脚力了得,轻功更是略胜一筹,寻摸追赶了半个时辰,黑衣人骤然止步,转身看向耗费大半体力气喘吁吁的黑鹰,勾唇而道:“师兄,别来无恙。”
“凌云,是你!”
黑鹰颇感惊讶,“你是奉和平王之命来探王爷的口风?”
“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
凌云微笑,“如今你我各侍奉不同的郡王,早就不是曾经出生入死的兄弟,今日你识破我的身份,该明晓我们暗卫的规矩。”
黑鹰从背后摸出了长剑,平静而道:“今日你我较量,无论谁胜谁败,都回不到过去了,对吗?”
“师兄,暗卫本就是死仕,你我本就是在刀剑上舔血过活,又谈何过去未来。”
黑鹰不再啰嗦,扬剑而上,空地之中多的是兵器交合的脆响,凌云心神一定,足尖点地,身形一越,凌空一刻,只觉得生死就在一瞬,二人交战数十合,终是在一声惊雷之中落下了帷幕。
凌云将剑归入剑鞘,看着倒地血流不止的黑鹰,目光悲恸,“师兄,你终还是败了,你可曾后悔为齐王做了这般多错事?”
黑鹰艰难地以剑支撑着身子,颤抖地站了起来,一字一句道:“你还不知道吧,这天下,很快便要归王爷所有,包括和亲王妃。”
“和亲王妃?”
凌云瞳孔蓦地一缩,上前质问,“你方才说王妃,这事与王妃有何牵连?”
瞧着凌云的模样,黑鹰不由扯了扯嘴角,“看来连和平王都蒙在鼓里,和亲王妃可真是好……本事啊。”
黑鹰一口鲜血喷在了地上,随后双膝跪地,再没了气息,凌云深深叹了口气,将慕容云身边一近臣府上的腰牌搁在了黑鹰手中,将他的手紧紧攥拳,随后消失在了这宫外的树林之中。
和亲王府书房,即墨寒正在审阅这月账目,忽见凌云前来,身上的血迹未干,经雨这般浸湿显得颇为点眼。
案台上的香炉隔着安神的香料,袅袅香气升起,让人不由心静,瞧着凌云的样子,即墨寒蹙眉而问,“怎这般模样回来了?”
凌云负拳,“属下奉命查探,被齐王身边暗卫黑鹰觉察,与属下在宫外较量,属下已将他杀死,并伪造成他是被齐王身边近臣暗卫所杀。”
即墨寒搁下账目,意味深长看了凌云一眼,“你亲手杀了你师兄?”
“是,为王爷效力,本就该忠心。”
苏盈盈这时由着白芷撑伞想给即墨寒送一碗羹汤,谁知还未走至书房,便隔着窗翎隐隐听到里头有人谈话,她示意白芷先止步,随后上前一步,侧耳听了听里头是何人在讲话。
“王妃,您这般让王爷知道了,怕是要不高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