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人好茶,就如同魏国人好酒,这是全天下都知道的事情,天下八大名茶,倒有三种是出自燕国,那杏茶、一红茶和青螺烟乃是天下闻名的好茶。。。
而且燕国稍微有些档次的茶楼,给客人呈上的,并非已经沏好的茶水,而是奉上煮茶的物件,茶炉、茶叶、茶具等一套物事都是精美得很,茶壶放在茶炉上慢火煮茶,茶香在细火之中慢慢地冒出来,尔后愈来愈香,茶香满屋。
茶楼品的不是茶,而是雅!
韩漠此时便坐在茶楼之上,透过半敞的窗户,望着街上稀稀落落的行人。
一大早本来是要前往豹突营去看一看,只不过尚未出府,就被对面这位意想不到的家伙拉到这里来品茶。
云沧澜穿着宽松的锦袍,靠在椅子上,饶有兴趣地盯着茶炉上的茶壶,也不知他是在等着茶好,还是在鉴赏茶壶上那茶女采茶的雕画。
韩漠的目光从街上收回来,望向云沧澜,淡淡道:“你一大清早请我到这里,莫非真的只是为了请我喝一杯茶?”
“当然!”云沧澜含笑道:“韩大人莫非觉得沧澜还有其他的意思?”
韩漠叹了口气,道:“在这里,还是莫要叫大人的好,别扭的很。”
云沧澜呵呵一笑,道:“韩大人若是不介意,沧澜便称一声韩兄,不知是否失敬?”
“失不失敬也没什么。”韩漠平静道:“只不过我总觉得,云兄表面上看起来彬彬有礼,但是骨子里却像一个最无礼的人啊!”
云沧澜又是笑起来:“这是沧澜头一次听到有人这般评价,却不知韩兄是否有何说道?”
韩漠靠在椅子上,鼻中闻着从茶壶中漂浮出来的茶香,缓缓道:“第一次见到云兄,那是半夜三更进我府里,让我好生意外,今日却又是一大早便到府中请我出来,又是让我感到意外,两次都让鄙人感到意外,那自然是超出礼数之外的事情,所以鄙人才觉得,云兄的骨子里,并非受礼之人!”
“韩兄所见,真是独特!”云沧澜笑着,这两个长相都很漂亮的年轻人四目相视,“只不过今日若是再不请韩兄出来饮杯茶,只怕此生再无机会了。沧澜是一个不喜欢留下遗憾的人,所以临行之前,总是不能留有这个遗憾的。”他右手食指轻轻抚摸着左手食指佩戴的祖母绿扳指,悠然道:“至少日后提及,总要让人知道,我云沧澜也曾与燕国的少年才俊韩大人饮过酒品过茶,燕国之行,没有留下太大的遗憾!”
韩漠不置可否,闻着茶壶里的茶香已浓,站起身来,提起茶壶,先为云沧澜的茶盏内斟上茶,尔后也将自己的茶盏斟了半盏,这才将茶壶放回茶炉之上,淡淡笑道:“云兄这就要回庆国了吗?”
云沧澜叹了口气,端起茶盏,微微闻了闻,却没有饮茶,似乎只是嗅一嗅茶香,尔后轻轻放下茶盏,道:“若无奇迹出现,今日黄昏,我大庆使团便要离开燕京……所以韩兄也该体谅,一大早将你请出来,也确实是没有法子!”
“奇迹?”韩漠凝视云沧澜道:“云兄所指的奇迹是?”
云沧澜苦笑道:“沧澜以诚待韩兄,韩兄却是在这里与沧澜装糊涂了!”
韩漠摇头道:“云兄莫误会,实际上在下每天要想的事情太多,很多事情却总是没有头绪,所以……有时候你可以将话说得明白一些,这样咱们说起话来不会太累。”伸手指了指雅室紧闭的房门,微笑道:“而且这里静的很,不会有其他的耳朵在听,即便有,以云兄的本事,只怕立刻就能发现了!”
云沧澜哈哈一笑,也不绕弯子,直接道:“所谓的奇迹,意思倒也简单,此番若是能够与贵国结盟,沧澜只怕还能多留几日,反之,沧澜今日便要率团离开了!”
韩漠端着茶盏,品着香茶,悠然道:“所谓奇迹,通常而言,那都是几乎不可能实现之事,莫非云大人觉得贵我两国几乎没有可能结盟?”
云沧澜叹道:“若说沧澜初来之时尚有七分把握,那么现在却是连一成把握也没有了!”
“云兄何出此言?”
“内忧外患,由心而发!”云沧澜苦笑道:“沧澜幼年时,意气风发,总以为人定胜天,有时候凭借个人之力,可以翻云覆雨,但是时至今日,沧海横流,沧澜却也渐渐明白,所谓人定胜天,通常而言,都只是一种奢望,世事无常,风云变幻,人力……焉能胜天!”
韩漠想了想,很郑重地点了点头:“你似乎说的很有道理!”顿了顿,才缓缓道:“朝中正在朝议,结果尚未出来,云兄至少还有几分机会的!”
云沧澜笑道:“或许如此吧。韩兄,今日与君为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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