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将者,麾下兵士无数,在危急时刻,他所作出的任何一个决定,关乎都无数将士的生死,在这种时候,为将者所承受的压力将是空前巨大。
将领也是血肉之躯,危急之下,在全军不稳之时,无论是胜利还是心理,也会因为巨大的压力而出现极大的不适,甚至头脑会出现混乱。
在这种时刻,优秀的将领,能够保持足够的冷静,审时度势,依靠自己的经验和判断,做出当时最正确的选择。
……
使团离临阳城还有二十里地时,临阳郡郡守以及胡家的家主胡老太爷便已经领着临阳郡大大小小的官员赶到驿站迎候。
胡老太爷乃是韩漠的外公,相见之后,自然少不得一番感慨。
使团入城,在临阳城内安置下来,曹殷和韩漠则是在大小官员的陪同下,于胡老太爷的府邸参加了接风宴会。
宴会过后,曹殷在胡老太爷的挽留下,便在胡府歇息,而韩漠这是到了外公府邸,那自然与其他人的感受不同,宴会过后,先是去见过了尚在世的外婆,又见了府里一些其他的亲眷,老太夫人自然是拉着自己的外孙,怜爱不已,好一番言语。
韩漠在老太夫人面前,自然是放松不少,他幼时也是时常来临阳城小住,对于胡府很是熟悉,在府里服侍久得丫鬟小厮们也都知道这位小少爷,互相熟络得很。
等到夜深,韩漠劝说身体不好的老太夫人睡下,这才与胡老太爷单独相处。
爷孙二人先不多说,在院子里拿起木制兵器,先是切磋一番,这是韩漠每次来胡府必做之事。曾经都是胡老太爷让着自己的外孙,但是如今少年已长成,老人却更加的苍老,老太爷虽然雄心仍在,但是身体终是不如从前,韩漠的功夫又不可与当初同日而语,交手三十余合,老太爷便显疲累之态。
只是韩漠知道老太爷是个好胜心极强之人,所以不动声色中大大留手,又切磋了二十多回合,韩漠故意露个空子,被老太爷长棍指胸,当下便丢下武器,笑眯眯道:“外公真是厉害,漠儿不是外公对手。”
老爷子也放下木棍,哈哈笑道:“你这小猴孙,让着外公,当外公不知道吗?”叹道:“人老了,早已不复当年之勇,若是外公再年轻十岁……不,五岁,你这猴崽子便绝非老夫的对手。”
韩漠苦着脸道:“外公,你叫外孙猴崽子,父亲若是听到,只怕对外公会有意见,那岂不是骂父亲是猴?”
老爷子眼睛一翻,“他还敢与老夫计较?莫忘记,你母亲当初出嫁的时候,老夫可是叮嘱过她,要将韩家老三收拾的服服帖帖,韩家老三敢对老夫有意见,你母亲不扒了他的皮才怪。是了,外孙啊,你们家里,还是你母亲管着你那老子吧?”
韩漠嘻嘻笑道:“外公放心,母亲说东,父亲不敢往西的。”
“那就好。”老爷子爽朗大笑起来,下人送上水来,爷孙二人洗抹一番,韩漠才扶着老爷子在院子里的靠椅上坐下。
胡氏一族,乃是燕国九大世家中少有的武训之家,族中弟子可以读书读不好,但是却不可习武习不好。
而且胡氏一族无论是嫡系还是旁支子弟,在规定的年级之内,都要参加家族每两年举行一次的比武大赛,名列前茅着,不但在接下来的两年有着丰厚的月例银子,而且家族有机会便会提拔这些族中的精英子弟,至若那些排名极差的,对不起,非但在接下来两年中没有一分月例银子,而且还要集中起来,安置到荒凉之处,由家族专门的师傅在家下来两年中强制训练。
也正是如此风气,胡家的一些女人,却也都能打上几手,素有胡家娘子军的称号,韩漠的母亲胡雪莺当初就是其中一员,更是娘子军的领袖人物。
所以说,胡家子弟虽然并非人人都是高手,但是确实都有武功的弟子,这在燕国各大世家之中,那是独一份的。
韩家子弟虽然自由也要强制习武,但是主要是针对嫡系子弟,旁支子弟并没有如此严格。
胡家的子弟,多是在各大军队之中办差,西北军、御林军那都是有胡家子弟的身影,虽然胡家子弟在军中担任高官的不多,但是中低层将领却是不少,特别是在西北军中,胡家的子弟着实不少。
这自然也是胡家的一大底牌。
爷孙二人坐下说了会子话,老太爷又问了韩漠在庆国的所见所闻,听韩漠介绍过后,老太爷才叹道:“庆国人也幸亏有这一位商钟离,否则……!”他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曹殷曾经对韩漠说过的一句同样的话:“这商钟离一死,庆国只怕离灭国不远了。”
韩漠微笑着站在老太爷身后,轻轻为老太爷捶着肩膀,笑道:“外公,商钟离死后,该是我大燕灭它,还是魏国灭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