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灯笼,灯火照在他帽檐下的脸孔上,那是一张并不英俊甚至有些冷酷的脸,苍白没有血色,但是棱角分明,自有一种气质。
“你留下了暗号。”黑衣人坐在椅子上,身子挺拔,看着花庆夫人的脸,神色很平静:“是不是那边的消息已经到了?”
花庆夫人眼中划过一丝哀伤之色,道:“我脚上有伤!”
“我已知道,你不是有药吗?”黑衣人淡淡道,对于花庆夫人脚上的伤势,丝毫不关心,只是问道:“那边如何回答?”
花庆夫人眼圈一红,道:“在你看来,我便是死了,你是否也会无动于衷?”
黑衣人眼中光芒骤冷,显得很是不悦,沉吟片刻,终于道:“你也知道,我们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我们将来着想。大事为重,何需为这些小事动怒?”
“小事?”花庆夫人声音悲凉:“原来在你心中,我是否受伤,只是小事而已。”
黑衣人皱起眉头,却见花庆夫人已经从袖中取出一支极小的竹管,只有小拇指粗细,丢给了黑衣人,黑衣人探手接过,也不再看花庆夫人,两指用力,捏碎竹管,从里面取出一份密信来。
他打开迷信,就着灯火,细细看了一遍,随即脸上便显出很古怪的神色,闭上眼睛,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问道:“没有其他东西了?”
“没有!”花庆夫人摇头。
黑衣人站起身,走到灯笼旁边,取下灯笼,将密信引燃拿出,烧成了灰烬,这才将灯笼重新挂了上去。
韩滨隐在竹林中,听不清他们说什么,但是却看出他们显然是在做着某种极隐秘的事情,瞧见黑衣人烧着一件东西,却也是心中猜想到,那定是见不得人的秘密了。
黑衣人沉默片刻,才道:“那边已经布局好,现在只等着我行事了!”
花庆夫人摇摇头,淡淡道:“你没必要告诉我这些,我对此……并不感兴趣!”
黑衣人淡然一笑,道:“这两年,也多亏了你,否则定不会有这次的必杀局……你放心,这两年你帮我许多,我定会不亏待你!”
“你与我说话,已经是将我当成一个为你办差的奴才了。”花庆夫人眼角泛出泪花,声音悲凉:“除了与我说这些所谓的大事,你是否已经没有其他话要与我说?”
黑衣人平静道:“说什么?那些甜言蜜语吗?你我都已经不是孩子,那些话……需要说吗?”
花庆夫人咬着嘴唇,凄苦一笑,道:“不错,我们都不是孩子,不再天真,那些梦话,我们都不该放在心上的。梦话,只是当做一场梦来想……!”
黑衣人走到花庆夫人面前,伸出一根手指,轻轻托起花庆夫人雪白的粉颚,轻声道:“你这些话,似乎有怨气?”
韩滨在林中见到黑衣人竟是触碰花庆夫人,两只拳头不禁握起,青筋暴突,那一双眼眸子,顿时被冷峻所笼罩。
在他的心目中,花庆夫人就如同圣洁的仙女一般,岂容他人亵渎,心中充斥着一股怒气,差点忍不住便要冲过去。
花庆夫人抬起头,灯火之下,花容艳丽,美艳无比,可是那眼睑中,却是泛着泪光,盯着黑衣人那一双眼睛,问道:“你是否真的喜欢过我?自始至终,我听到的是否都只是梦话而已?”
黑衣人收回手,背负双手,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想知道,从头到尾,你是不是从没有喜欢过我?”花庆夫人悲声道:“当初你对我关护,是否只是为了让我帮你联络北方?我在你的眼中,是否只是那棋盘上一颗棋子而已?如今你已于北方达成了协议,我这颗棋子已经对你无用,所以你也不需对我假以辞色?”
黑衣人冷声道:“我并不喜欢你这种质问的语气。你心中若是这样想,若是这般不信任我,那也由你。”
花庆夫人苦笑道:“若不是如此,那为何我从你的话语中,再也听不到当初的宽慰?为何你现在可以整月不来一次?”
黑衣人平静道:“我的计划正在进行,这个时候,我若来的多了,一旦被人发现,难免会影响我的计划。你该知道,我这一次……绝不可失败。十年了……十年来,我卧薪尝胆,就是为了这一次,怎能失败?”
“原来……我已成为你心中的拖累!”花庆夫人流露出一种难以莫名的绝望之色。
黑衣人淡淡道:“传话北方,我不令她失望,她……也莫令我失望。”看了花庆夫人一眼,不再言语,背负双手,走出亭子,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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