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容易打下这大大的江山,曹氏一族在龙座上屁股还没坐热,就将我们这些付出无数代价的世家大族看成了眼中钉肉中刺。”苏观崖叹道:“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当初我们一心想找一条路,让我们的家族繁荣下去,免受灾难,可是立国那一天开始,也正是我们各大家族新灾难的开始。百年来,在曹氏一族的挑动下,我们各大家族互相争斗,多少人才死于这样的内耗之中?本以为这样的状况还会持续下去,但是去年叶吴的叛乱,将燕国政局扰乱,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各大家族就像流星一样,一家一家陨落,两年前,大燕还是九大世家,但如今九去其四,这剩下的几家,如果继续这样争锋相对,又能持续多久呢?当初开创大燕基业的九大世家,是否真的要如曹氏一族所愿,一个个地从大燕朝堂消失,从大燕的历史中消失?”
韩玄道淡然一笑,道:“若无争锋之心,别人岂能挑拨的动。说起来,丛立国那一日开始,我们各大家族就心存着争斗之心,无非是被皇族利用而已。”
“说的好。”苏观崖拍手笑道:“玄道兄一语中的,就是如此了。”顿了顿,长叹道:“但是这般的争斗,却不能再继续下去了。如今朝堂上的局面早已失衡,曹氏一族这两年来,势力大壮,如果我们再不警醒,族灭人亡,近在眼前!”
韩玄道发出怪异的笑声,道:“观崖兄这话实在耐人寻味。既然不想继续这般争斗,却偏偏将我等囚禁至此……!”
苏观崖正色道:“玄道兄,我方才说过,所谓的无可挽回,非是说要对付诸世家,而是……!”他眼睛显出冷厉寒芒:“要将罪魁祸首铲除!”
“罪魁祸首?”
“不错。”苏观崖冷厉道:“事到如今,若想保全家族,只有将为害之人铲除。而一直以来,对我各大世家为害至深的,正是皇宫中的那些人!”
韩玄道冷笑道:“如此说来,观崖兄是真的要造反了!”
“昏君误国,不得不除。”苏观崖正色道,一脸正气凛然:“观崖素知玄道兄亦是大智慧之人,所以今日来此,便是要与玄道兄共襄大举。观崖自知才不及玄道兄,此次愿听玄道兄差遣,铲除昏君,另振朝纲!”
韩玄道便是再沉稳,此时却也是颇有些吃惊,眉头皱起,身体微微震了一下。
见韩玄道有所反应,苏观崖上前一步,拱手道:“玄道兄,观崖所言,句句肺腑,铲除昏君之后,若是玄道兄有意,我苏家愿意助玄道兄取而代之……!”
“住口!”韩玄道冷笑道:“苏观崖,如此大逆不道之言,不要污了我韩玄道的耳朵!”
苏观崖神色平静,淡淡笑道:“这大燕国,本就不是他曹家一家打下来,我们各大世家皆有大功,大燕并不是他曹家一家的,我们各大世家,都有一份。既然曹家无能,为何不另立新君?而玄道兄文韬武略,乃是我大燕一等一的人才,这金銮殿上的位置,也只有玄道兄有资格做上坐上去。”
韩玄道沉声道:“韩玄道绝非如此不忠不义之人。苏观崖,你有能耐,大可自己去弑君篡位。你亦可去与其他内阁官员商议,萧太师只怕对此很感兴趣!”
苏观崖大笑道:“玄道兄以为这皇位任何人都可以坐吗?若非钦佩玄道兄的才干,观崖也不会专门来与玄道兄商议。”他神色随即变得冷厉起来,盯着韩玄道,缓缓问道:“既然要干大事,便要一次性斩草除根。皇族固然要铲除干净,其他世家难道能留?如果其他几家不除,仅仅将皇族铲除,这皇位只怕还是很烫手。既然如此,自然是要借这次机会,将其他几族也彻底铲除,这才免去我大燕的内耗相争。”
韩玄道叹道:“苏观崖,你果然是狠辣之人!”
“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苏观崖抚须道:“要成大事,不拘小节!”
韩玄道目光冷厉,道:“你野心勃勃,可是你更该知道,以你手中的兵力,想要弑君篡位,当真是异想天开。”
“我苏观崖有自知之明,所以我刚才就说过,我苏家愿意与韩家联手,助你登位。”苏观崖缓缓道:“你我两家联手,大事可成!”
韩玄道摇头笑道:“阁下太过抬举了,我韩家可没那么大的本事。”
苏观崖立刻道:“玄道兄自谦了。不说你们韩家在东海的实力,只说目下,你韩家已经是大军临城,声势浩大啊!”
韩玄道皱眉道:“你说什么?”
苏观崖平静道:“玄道兄或许有所不知,韩漠已经率领大军兵临城下,兵锋正盛呐!”
韩玄道眼中精光乍现,看着苏观崖,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苏观崖今日为何前来有此一番长谈。